夏安遠對烹茶飲茶頗有研究,見鄭含梧入了新鮮茶品,頓時來了精神,道:“上好的滇紅茶可遇不可求,泡水後湯色紅豔,聞之香氣芳馥,入口滋味醇厚,缺一樣都不能稱為好茶。含梧,你把茶葉拿過來我鑒定鑒定。”
鄭含梧高興於把夏安遠擺平了,直道:“要論茶道,修身之道,我得向老弟你學習,茶莊老板跟我說這紅茶取的是一千年以上的野生喬木古茶樹的葉子,我一聽這‘一千年’當機立斷決定買幾斤,你說人喝了這一千年的古樹紅茶,還不得得道成仙了。”
夏安遠哈哈笑起來,道:“老兄你真有意思,看來茶葉的價格豈止了得,我嚐嚐,必須嚐嚐。”
兄弟二人聊的不亦樂乎,舒渃心中的石頭落了地,眼睛瞟向斜著身子坐下來的歐陽荷音,貼上盈盈的笑,說:“夏太太,你瞧夏先生和含梧,談起喝茶來什麼都顧不上了,含梧也是,中午還沒到就鼓動夏先生喝下午茶了,笑死人了。夏太太,含梧有私藏的茶葉,我這有上好的海參,我讓廚房燉些芙煙最愛吃的佛跳牆,怎麼樣?”
未待歐陽荷音發話,舒渃已向候著的阿姨招手,那阿姨忙向廚房跑去。她的冷若冰霜卻換來舒渃的熱情招待,歐陽荷音的心情舒服了不少,方才聽女兒說出這一番話,品味出一些個中意思,芙煙這麼講,表明拙成沒負她,想必那個林睿不過是個一心想嫁入豪門的小丫頭,連芙煙一個手指頭也比不上。
她再糾纏下去沒什麼意思,便說道:“安遠和含梧是有緣份,人與人一旦覺得有緣份,話就好說多了,有些事過去就過去了,咱們既往不咎,往後日子長著呢。”
舒渃淡淡的笑,說道:“拙成這孩子善良,頭腦簡單,容易上當,虧得芙煙機靈。芙煙,你以後要緊緊看住拙成啊,千萬不要讓他再虧了。”
夏芙煙頭次聽聞鄭拙成和林睿的事,心中百感交集,氣總歸是氣的,但她的性格是你越不讓我得到的,我越要去占有,如果鄭拙成追在她身後上趕著要跟她在一起,她倒不一定看的上他。即是因他對她若即若離,又無端冒出一個要同她爭搶的女人,激起了夏芙煙無限的鬥誌,她抿嘴笑道:“你們覺得拙成哥笨,我倒覺得拙成哥聰明的很,誰待他真心真意,誰又對他虛情假意,他心裏都記著呢。”
鄭拙成悶聲不響,舒渃道:“拙成,你這孩子,芙煙跟你說話呢。”
這一步棋夏芙煙走的非常漂亮,她贏得了鄭含梧和舒渃的感激和疼愛,讓鄭拙成陷入了無限的愧疚和自責中,有時候,愛情並不一定留得住身邊的人,而愧疚會。因為愛情是一種感覺,而愧疚是一種想要去彌補的責任,前者像自願的,而後者像紀律,必須恪守的紀律才使得人不會那麼反複無常。
鄭拙成大夢初醒般使勁張開眼睛,他懶得開口,一談他不願摻和的事就感覺很累,平靜的說:“哦,芙煙講的對,剛才警察說寶貴失蹤了,我有些擔心,夏阿姨對不起,是我失態了。”
他的話倒提醒了他們,剛剛盯著林睿的事不撒手,現在才意識到白寶貴也不見了,話題從鄭拙成身上轉移開去,白家同兩家交情不淺,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們怎能袖手旁觀,又吃了點東西便匆匆趕過去。
白家此時門窗緊閉,生怕泄露風聲引來更大的災禍,見鄭家三口和夏家三口上門來,白易信和趙宛淑以為警察得知了綁匪的存在,嚇得麵如土色。鄭含梧一行這時得知白寶貴是被綁架了,跟著心驚肉跳起來,三家人一致認定不能報警,現在穩住綁匪最重要,隻要能贖回寶貴,別說一百萬,一千萬都不成問題。
白寶貴的姐姐摟著兒子哭成一團,歐陽荷音拍著胸口,一個勁的說:“不得了了,誰在打孩子的主意,那寶貴是律師啊,他們也敢下手啊。”
趙宛淑含淚道:“寶貴受點風涼就容易發燒,家裏常年備著退燒藥,這都幾天了,到了夜裏天寒地凍的,他住在哪呢,身體吃得消嗎,要是發燒了,該如何是好。”
舒渃和歐陽荷音安慰了她半晌,舒渃道:“那綁匪後來又打過電話嗎?”
趙宛淑搖搖頭,惶惶的說:“那女律師家裏已經報了警,我真怕綁匪知道了,所以沒再跟我們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