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睿望著不可理喻的母親,平靜的說:“你愛的永遠是你這輩子沒能得到的金錢,你根本不愛你兩個女兒,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的母親!”
她走向房間,“砰”的關上房門。
何佩蘭倚在水池邊擦眼淚,鄭先生怎麼還沒到,她管不了那麼多了,她要給他打電話,她要讓他帶睿睿走。
鄭拙成在賓館裏焦躁不安,心急如焚,九點鍾上下,他猜林睿可能起床了,於是給她發了短信,她沒有回。他又等了一會,實在按捺不住,打了林睿的手機,仍是關機狀態。
懊惱的半躺在床上,躊躇著是該去林家,還是繼續耐心的等,猶豫不決之時,手機響了。
“喂,阿姨,林小姐起床了嗎?”
何佩蘭未語先落淚,鄭拙成便什麼都不問了,他所擔心的意外沒能幸運的避免,無論哪裏出了差錯,他都得馬上趕過去。
白寶貴一覺睡到近十點,陽光從沒拉窗簾的玻璃窗闖進來,親昵的俯在他的臉上,燙的他昏昏沉沉。白家沒人知道他失戀了,準確的說,這份感情並未真正的開始過,他的父母對他管教自由,即便他突然提出去英國留學,白父白母除略有不舍外,沒說半句反對的話。
白母趙宛淑見白寶貴打著哈欠走下樓梯,說:“寶貴,睡醒了,餓了吧?”
白寶貴道:“還好。”
“我給你燉了蘿卜蹄花湯,你到院子裏坐著,我馬上端出來。”
白寶貴望著母親忙碌的背影,發出冗長的歎息,他愛吃蹄花湯不錯,但自打他說去英國,一天三頓母親要為他做兩頓蹄花湯,著實使他吃的看到即想吐。
院子裏,金黃的陽光透過臘梅和桂花照到地上,烙下一朵朵花瓣的影子,常春藤爬滿支架,在冬日的風中梳理油亮的綠辮子,汨汨細流環繞著石缸裏的礬根。礬根,俗稱上帝打翻的調色板,是趙宛淑最喜歡的觀葉植物,色彩豐富高雅,生命力頑強,葉片會隨季節的變換而呈現多樣的色調。
此時白家院子裏的礬根,黃紅綠紫簇簇成團,燦爛似煙火,綠樹紅花,相得益彰,一副朝氣蓬勃的景象,歸功於女主人的精心打理。趙宛淑嫁入白家後,即做全職太太,育有一兒一女,女兒嫁給了大學時的同學,兩人現在在笠州中學做老師,生活寧靜。她心胸寬廣,性格平和,樂得相夫教子,久而久之,看人的目光裏全是仁慈。
白寶貴在院子裏舒展四肢,大口呼吸新鮮空氣,趙宛淑溫柔的道:“寶貴,吃飯吧。”
白寶貴應聲過去,當著母親的麵,裝出特別愛吃的樣子。
趙宛淑笑道:“慢點慢點,沒人跟你搶。”
“媽媽燉的湯,百吃不厭。”
“說好話哄媽媽,你真愛吃媽媽燒的菜,為什麼還跑到英國去,你爸爸帶我去過倫敦,吃的住的沒有能習慣的。”
“媽,我還小嘛,到外麵曆練曆練,學一身本事回來孝敬你們二老。”
“淨貧嘴”,趙宛淑笑著遞給白寶貴一張紙巾,說:“擦擦嘴巴,和你投緣的朋友差不多都結婚了,真說孝順,你趕緊找個女朋友。”
“我才不幹費力不討好的事,萬一我找的你又看不上。”
“你看中的媽媽就喜歡,媽媽把她當女兒看。”
白寶貴扯出一絲微笑,母親這話不像哄他,姐夫的家境普通,姐姐他們現在住的房子是父親買的,但父母未產生過贅婿的觀念,一直視姐夫為自家人。母親常教育他姐姐,夫妻之間要恪守相處之道,舉案齊眉,孝順公婆,團結兄妹。
不能和林沐琦結婚,那麼娶誰都差不多,傳宗接代的任務定要完成的話,就按照父母的意願來吧。
白寶貴道:“你中意誰家的姑娘,我就娶誰,媽媽喜歡的我就喜歡。”
趙宛淑格格笑起來,“傻孩子,我和你爸才不會包辦婚姻呢,我們家什麼都不缺,你的幸福比榮華富貴更重要。你找媽媽認識的姑娘,我高興,你找媽媽不認識的,我也開心,你看拙成和芙煙馬上要定親了,多好啊,兩家人本來就走的近,現在親上加親。你們小的時候,芙煙最愛跟你玩,我們還開玩笑給你們定娃娃親,現在她卻要嫁給拙成了,這人生啊,真叫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