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撥下林睿的手機,傳來“對方已關機”的提示音,可能庭審還未結束,這下如何是好,他搜刮腦袋裏一切和沐琦有關的人,想來想去想不出辦法。
忽然他想到了林睿的家,對啊,雖說林睿和沐琦的父母離了婚,但林睿的母親也是沐琦的生母啊,不如登門問一問。白寶貴說做即做,出了辦公室趕往林睿的家。
何佩蘭聽到敲門聲,說道:“來了,來了。”
打開門一看,是個小夥子,疑惑的問:“你是?”
“阿姨,你好,我是林睿的同事,我叫白寶貴,也是律師。”
“同事?”何佩蘭上下打量他,恍然大悟道:“你就是上次帶睿睿去打高爾夫的小夥子吧。”
“阿姨你記性真好,是我。”
“快進來,進來坐。”
“阿姨,這是給你的保健品。”白寶貴把在路上買的東西遞過去,說:“你家裏收拾的真幹淨,我就不進去了,我問你點事情就走。”
“你來就來,還帶什麼東西呀,進來坐會喝杯熱茶,今個天怪冷的。”何佩蘭熱情的邀請著,正好她想向他打聽打聽鄭拙成的情況。
“阿姨,我不是跟你客氣,我真的有急事,我就想問你,你能告訴我沐琦住在哪嗎?”
“你說誰!”
“林沐琦,你的小女兒。”
保健品落到了地上,何佩蘭惶恐的拾起來,態度變得生硬,說:“你搞錯了吧,我隻有一個女兒,叫林睿。”
白寶貴一時糊塗了,“阿姨,我說認真的,沐琦生病了,病的很嚴重。”
“不好意思,白律師,你去別家問問吧,我不認識你說的這個人。”
“阿姨……”
“白律師,你還是把保健品拿走吧,我真的不認識。”
“哦,那,打擾你了。”
何佩蘭關上門,將身子重重的倚在門後,陳年往事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白寶貴魂不守舍的往樓下走,將車開到律師協會附近,坐在車裏麵對自己的束手無策,心急如焚。他無心考慮何佩蘭臉色突變的原因,他根本不在乎林沐琦出生在一個什麼樣的家庭,她的父母是誰,他隻確定自己喜歡她。
打她進律師協會起,白寶貴就對她產生了好感。沐琦能進協會,是林睿向作為協會會長的王主任推薦的,王主任覺得林沐琦中文係畢業,做秘書應該沒問題,反正招誰進來幹這份工作都一樣,就同意了。
那天王主任設宴歡迎新來的工作人員,白寶貴也去了。林沐琦在酒桌上八麵玲瓏,敬完這個酒,再敬那個,見女的叫“姐姐”,見男的稱“哥哥”,敬酒詞一套一套的,喝起酒來豪爽至極,不像剛畢業的大學生,反倒像在社會上摸爬滾打許久的生意人。
然而白寶貴去走廊接電話的時候,卻看到林沐琦抱著角落裏的垃圾桶吐的死去活來,她的眼淚順著那張風塵味濃重的臉向下流,仿佛心中深藏數不盡的委屈。可是再回到酒桌上,她依然笑的最燦爛,最活躍氣氛,一個有故事的女孩往往吸引人的目光,而這個女孩的偽裝令白寶貴隱隱的心疼。
後來他刻意關注她,她工作認真,一絲不苟,有次畏法思明所引進一位實習律師,申報材料送到律師協會,沐琦沒有因為王主任是協會的會長而睜一眼閉一隻眼,直接把材料報到市協會。
她認真的查看,向送材料過去的白寶貴指出材料裏缺一份畢業證書,白寶貴說畢業證書丟了,請林秘書通融一下。沐琦一板一眼的說丟了讓他回去找,她按規則辦事,不能搞特例。
說完後,她又笑嘻嘻的拜托白寶貴不要為難她,她是一個打工的,做不了主,材料不齊全的話,就算送到市裏麵,也要被退回來的。白寶貴看的出她有原則,實際上是一個嚴謹和清高的人,但因為在乎和珍惜這份工作,害怕得罪人,所以總表現出一副圓滑世故的模樣。
她的這種妥協,白寶貴沒有體會過,然而當看穿一個人的本質,發現她從不表現出的美好時,你就會很容易愛上這個人。於是不知道是白寶貴的大男子心腸生出的保護欲,還是沐琦自身漂亮,他就這樣喜歡上了她,日子越長,愛慕越重。
隨著白寶貴的追求,他們變得熟識,沐琦待他不像從前那般客氣和疏遠,骨子裏的小脾氣也暴露出來,可至始至終,她都沒有接受白寶貴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