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楓葉上塗了一層色料,在上麵寫字,平日裏都看不出來,隻有放在特製的藥水中浸泡,才能顯現出來。這東西,是傳遞消息的極佳道具。”
“竟然還有這樣的東西?”珈藍驚訝的瞪著眼去瞧那片楓葉,一臉驚奇:“我從未見過這樣傳遞消息的方式,確實很新奇呢。”
“是挺新奇。我也是剛找到製作藥水的方子,才泡製了一份。既然正巧珈藍你也過來了,就同我一道兒,看看這葉子放在藥水裏,是不是真的可以顯出字來吧。”晃了晃手上的楓葉,燕珺笑的溫柔。
不知是不是月光映照的原因,珈藍的麵色有些蒼白,笑容也似乎僵硬了一些。她抿了抿唇,輕聲應到:“好。”
於是燕珺笑眯眯的拿了一隻碗嗎,從櫥櫃裏拿來一包藥粉倒在空碗裏,而後兌上半碗水。藥粉很快便化開了,水依舊很是清澈,看起來同一開始並沒有什麼不同。
但是不知為何,站在一邊看著的珈藍,麵色似乎越來越蒼白,臉嘴唇上的血色,都有些褪去。
燕珺一心一意注意水裏的動靜,見藥粉都化開了,便把楓葉放入碗中,讓它漂浮在水麵上。
葉子一點一點沾染上藥水,漸漸的,顏色竟然開始變淡,藥水卻逐漸染上了暗紅。靜靜的注視著水裏的變化,沒有多久,葉子上竟然真的顯出了淺淺一行小字來:唐沐姿留書出走,燕珺心神不寧,等時機。
看清楚那上麵顯現的字跡,珈藍臉上的最後一絲血色也總算是褪了個幹淨,慘白慘白的,很有些滲人。她緊咬著下唇,一句話也不說。
“這字跡,我總覺得很熟悉。”輕笑一聲,燕珺轉頭去看珈藍:“對了,珈藍從前跟著我學寫了一段時日的字,我記得,你那字跡,同這上麵的,似乎很相像呢。”
聽了燕珺的話,珈藍也不回應,依舊半低著頭,好似被點了穴道一般。
“忽然想起來,你出去念書的時候給我寫過幾封信,我還一直收著。正巧,現在可以拿出來比對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很像。”燕珺聲音溫柔,好似充滿了好奇的孩童一般,一臉躍躍欲試。轉身又去櫥櫃了抽出一張信箋來,不急不慢的打開。
這樣狀似悠閑的模樣,在珈藍眼裏看來,就好像故意拖慢速度一般。時間雖然過得不算慢,但是珈藍總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心裏壓抑的不行。等燕珺終於打開了信箋,還沒來得及比對,珈藍卻“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燕珺故作驚訝,奇怪的問:“你這是做什麼?”
珈藍也不願去深究他的偽裝了,頭垂的更低,說話卻說得很流利,頗有一種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的不得已:“字是珈藍寫的,情報也都是珈藍傳出去的。珈藍自知犯了不可饒恕的罪孽,求世子降罪。”
見跟前的人終於鬆了口,燕珺的表情瞬間轉冷,淡漠的看著地上的人,“你也知曉這是不可饒恕的罪孽,那你以為,我會怎樣降罪與你?”
珈藍一愣,身子不可控製的顫抖起來,垂在兩側的雙手捏成拳,用力的連指甲都劃破了手心:“珈藍……甘願受罰。”
“既然還記得背叛我會收到怎樣的懲罰,看來你也並沒有忘記我立下的規矩。”
“珈藍是世子的人,不敢忘記世子的規矩。”
見那姑娘握成拳的手已經滲出血跡,嘴唇上也是被自己咬破後的猩紅,燕珺搖了搖頭,聲音倒是緩和了一些:“事情我都知曉了,沒想到你還有個妹妹進了姬府。雖說是為了這唯一一個親人,你才會透露我府裏的情報,但是終歸是壞了我的規矩。”
說到此,輕歎了口氣,似乎有些無奈:“也罷,你一個女孩子,即便有些學武的底子,身體終究不比男子,想來也不可能承受的了那麼重的責罰。但是我也不可能姑息與你,從今往後,你離開雅蘭苑,自己另謀出路吧。”
好不容易做好了心裏準備,倒沒想到燕珺會給出這樣的結果來。珈藍詫異的抬頭看燕珺,卻被他眼裏的淡漠和堅決給震住了。呆呆看了好一會兒,珈藍知曉結果不可能再有所更改,心裏麵默默泛起了苦澀,露出個牽強的笑意來。
“珈藍謝謝主子開恩。”說罷,重重磕了三個頭,起身離開了雅蘭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