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了大半日,燕珺終於還是沒有沉住氣,回到唐沐姿的院子裏去找那張信箋。但是尋了許久,都沒有尋到。
皺著眉頭去找珈藍,她卻說自己並沒有過去。於是又轉道去找蘇家兄弟。
“咦,二當家?”右詞眼尖,燕珺還沒進門,便被他瞧見了。
聽了右詞的話,正在看書的左思抬了眼,果真看見了二當家。奇怪的挑起眉,卻並沒有開口提出疑問。
燕珺也顧不得尷尬,直接詢問:“那封信,你們瞧見沒有?”
左思立刻明白了燕珺來客房的用意,點頭應道:“在你書房那本詩集裏。”
燕珺一愣,道了聲謝,轉身便走。
徒留下右詞一個人震驚異常。默默看著那個遠去的背影。“二當家他……”
“不該知道的事情不要過問。”
“什麼啊,為什麼你都知道,就不準我問。”
“因為你笨。”
“笨怎麼了,笨有罪麼,用主子的話說,我這叫實誠。”
“主子還說你是呆瓜呢。”
“你……”
“行啦,吵什麼吵。二當家的事情,我們最好不要去詢問。知道的多,未必有什麼好處。”
話說完,右詞很是認真的咀嚼了一番那話裏的含義。過了好一會兒,卻不得不點頭表示認同:“你說的也對。那我不問便是了。”
左思不再接話,繼續低下頭看書,隻是嘴角忍不住的淺淺挑了起來。
燕珺又匆匆回了書房,直奔書架,片刻停留都沒有,準確的抽出擺放在第二層的詩集,一打開,果真看見裏麵的信封。
雖然早已經知曉裏邊的內容,卻猶如自虐一般,忍不住的又拆開來看。看了一遍,閉上眼默默緩了口悶氣,將信箋細細疊好,就要放回信封裏。這一打開信封口,霍然發現裏邊還有一張小紙。
燕珺立刻把那張小紙抽了出來,迫不及待的打開來看。引入眼簾的隻有一行字:如今他什麼都沒有了,我唯有嫁給他,補償我們所施與他苦難的那些罪孽。
隻覺得一口血差點噴了出來,瞳孔瞬間放大,幾乎有一種眼珠子都要生生瞪出來的感覺。麵色泛白,眼裏卻是滔天的怒火,燕珺死死捏著手中的字條,此時隻想大吼兩聲,狠狠砸了屋子裏一切可以砸的東西,發泄一下滿腔的怒氣。
燕珺花了很長時間用以平複心情。憤懣過後,隻剩下無盡的懊惱和惆悵。有一種苦悶生生梗在心間,出不去,偏又無法吞進肚子裏。隻能由著它不上不上的卡在那兒,一刻不停的折磨著自己,提醒著自己這樣無力的結果來。
整晚沒有睡著,翻來覆去腦子裏盡在想唐沐姿的事情。知道天都亮了,燕珺咬咬牙,告誡自己:事已至此,倒不如放棄來的爽快一些。後麵的工作雖然不然,卻已經到了收尾的時候,更需要用盡心力。可是一點兒胡思亂想的時間都沒有了的。
如此之後,便強迫自己投入到緊張的工作中去了。
隻可惜這世上事與願違的事情實在是太多。燕珺是一丁點兒心思都放不進去。無論如何叮囑責怪自己,腦子裏始終無法恢複到往時的清明。有這樣渾渾噩噩過了半日,午膳都沒有心思吃,隻是坐在房裏,默默看著皇宮的方向,不知曉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麼。
又過了一個時辰,燕珺終於忍耐不下去。踢開旁邊礙腳的凳子,一聲不響的便往外麵走。
他最終還是決定,要去皇宮裏把唐沐姿給找回來。這女人永遠隻會給他找事情,一刻也不得安寧。但是無論如何,她終究是他的,亦隻能是他的,誰也不可以搶走。
這樣想著,終於覺得有些心安。天大地大,再也沒有比唐沐姿更重要的了。既然如此,自然是要去把這個寶貝給找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