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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此去經年 ...
我不是個愛做夢的人,不過睜開眼看到古色古香的紗帳和滿目畫梁時,我直覺自己正在做夢,但胸口的疼痛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真的,我穿了。
我腦袋先是一陣空白,而後慢慢想起昨天是我本命年的本命日,按例請公司的同事吃了頓飯,撂倒了所有人後,自己酒也喝高了。回家在垃圾筒旁吐的時候,被樓上風吹落下來的花盆砸了過去,沒想到這一砸我就穿了。
不過穿歸穿了,這個身體主人的記憶似乎還殘留在腦海中……於是我腦袋有些亂。
整理了下腦海中有關此生的記憶,現在我應該叫沈暮雪,雙十年華歲,是當朝的太子。
說來死的也挺窩囊的。
前天皇家圍獵,皇帝的馬不知為何驚了,沈暮雪因是太子挨得最近,於是被皇帝他老人家的馬踢了個正著,而後暈死過去,再次醒來,我便是他了。帶著他的記憶和我的記憶,我變成了沈暮雪,這個世界大概瘋狂了,我想。
目光微轉,望見床頭站立一人,那人麵色俊朗,看到我醒來,神色沒悲亦不見喜,腦海中這人名為席若然,是我的太子妃。
說來這個朝代和我所知的不太相同,男子亦可有子,不過風險極大便是。因此一般人不會輕易嚐試男子受孕,不過為鞏固自家勢力,席若然成了無謂的犧牲品,說來他和所謂的我還是姨表兄弟。
他入宮為太子妃時年不過十五,當時皇後為了穩住自己的地位便撮合了這段姻緣。席家出武將,趙家文才,倒是圓滿的很。
但沈暮雪並不喜歡席若然,幾次房事也都草草結束,不過席若然倒也好福氣,幾次下來竟然中標,懷上了孩子,十月後,落地一男,母後對其更加寵愛,沈暮雪對此子到說不上關心,算來此子已有四歲了,沈暮雪見他的次數少之又少。
席若然看到我正看著他淡淡問道:“太子殿下可覺得有不適?”聲音平淡,語調溫和,我心知這並非是關懷,而是表麵上的詢問。無論男女,夫妻感情淡漠如斯,倒也為難沈暮雪了。
“無礙。”我淡聲道,我雖不是好東西但也非浮華之人,對著席若然也不知該如何而處,隻好淡淡而來。
席若然點了點頭道:“那我讓容若來侍候你。”記憶中容若是沈暮雪生前最為寵愛的男寵,隻因他有四分容貌與六皇子沈暮清相像。
但我不是沈暮雪,對那種拿喬做作或者矯揉造作之人自是不甚喜愛,於是揮手阻止道:“不用,讓元夕來侍候就成了。”元夕是沈暮雪的內侍。
席若然聽了看了這我揚了揚眉卻沒有多說什麼,,點了點頭正準備離去,隻是他還沒走,珠簾被掀開,一抹豔紅映入眉眼。
說曹操曹操到,容若拿著細絲錦帕抹眼淚,看到我醒來立馬衝了過來,跪在我的床頭拉著我的手哭道:“爺,你終於醒了?禦醫說你就要醒來,容若還不信,太子妃又言不讓輕易打擾,容若就來遲了。”淚眼婆娑,的確很美,但說出的話確是含沙射影,我聽了自覺厭煩,這種人前世看的多了,真心話沒有幾分,背後插刀倒是利索的很。
“你先回去吧,我累了。”我不動聲色的抽出手道。
容若抬起頭震驚的看著我,淚珠還掛在臉上,大抵是因為沈暮雪從未這麼冷淡的對待過他,眼淚啪嗒啪嗒直落小心委屈的喊了聲道:“爺……”聲色帶著些許媚意,襯著那張容楚楚可憐的絕色容顏到有幾分委屈。
“覺得委屈嗎?如果你不喜歡可以回你的春香樓。”我皺眉冷聲道,容若聽了身子一軟癱倒在地上。
元夕也是跟著進來的,看到這種情況忙讓人把容若扶了下去,席若然站在那裏不動聲色,不過眸子深處卻有絲不易覺察的訝異。
從腦海中得知沈暮雪是如何寵愛與沈暮清幾分相似的容若的,此刻我這般對他,是個人都會覺得不可思議吧。我終歸不能說自己不是沈暮雪,隻得裝作沒看出。
“那公語告退。”席若然微微躬身道,我嗯了聲。他走後,元夕忙上前扶起我,在我後背墊了個枕頭道:“殿下,你小心些。”我嗯了聲,元夕剛二十出頭,是皇後挑選的,為人沉穩做事滴水不漏,十分得沈暮雪的心,根據以前的記憶,他對沈暮雪也的確夠衷心。
“剛才太子妃已經命人前去鳳儀宮稟告說你醒來了。”元夕輕聲道。我聽了又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元夕從來是不大喜歡沈暮雪和那些側妃偏寵走的太近的,但奈何人低言微,偶爾說上幾句沈暮雪都作不知,最後也隻得作罷。偶然如此刻般幫著席若然說上兩句話,倒難得他是個明白人。
我大致算了算,沈暮雪身側的男寵女眷加起來有好幾十號人,有買來的,有倒貼上來的,也有搶來了。大多眉眼間和沈暮清有一分相似。
我想等日後自己身子骨好透了,第一件事便是把那些人清理出去,免得日後落人把柄。而且裏麵大多數是男子,一想到我這幅身子曾抱過那些男子,總有些別扭。
我前世隻和女子談過戀愛,從沒想過男子可孕,現在到了這個世界,倒是真有些茫然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