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裏的幻影了……”

紀槿放開了摟住他脖子的手。羅景緩緩地往後倒下,他的腹部正在慢慢地流出血來,迅速地染紅了灰色的地麵。羅景的眼睛,卻一直沒有離開過她的臉,對於自己小腹上的彈孔,他就像是完全沒有感覺似的。他伸出一隻手,去摸紀槿的臉。

“小槿……對我而言……一切都不是真實的……隻有你……才是真實的。如果可以……我寧可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海市蜃樓……隻有你……紀槿,是真真實實存在的……我愛你……超過別的一切。”

紀槿怔怔地看著羅景的手猛地垂下,忽然仰起頭,狂叫了起來。她的叫聲,像是一隻豹子的利爪,把波斯波利斯的黑夜都撕裂了。她忽然拔出了腰上一把彎刀,一刀割斷了自己的咽喉。

鮮紅的血,立刻噴濺了出來,噴在了羅景的臉上。

鍾辰軒看著那些鮮血,依稀地想到,那個叫雨琳的女孩子,她的致命傷也是被人割斷了喉管。馬薩格泰族的女人,最喜歡的就是這樣的殺人方式麽?

法德耶也站了起來。他的豎琴落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當”的一聲。他的眼睛,黑色和金色的瞳仁,交織著白天和黑夜。

他低低地說了一句話。他的聲音柔軟,而低沈,帶著某種音樂的韻律。

鍾辰軒怔怔地問:“他在說什麽?……”

伊齊德的聲音,低沈而黯然。“他說,我們都不懂愛。”

程啟思一拳砸在石壁上。他衝了出去。他的聲音在夜裏回蕩。“安瑤和任羽是這樣死在我麵前的,你們也是!你們究竟是為了什麽?……我真不明白……”

鍾辰軒幾乎是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他從羅景的手裏,拿出了那個黃金之眼。黃金之眼也沾上了鮮血,但依然是光芒四射的。是的,黃金之眼為什麽會在死去的假紀槿手裏?因為那本來就不是紀槿,而是雨琳。雨琳拿著黃金之眼,而紀槿因此嫉恨得發瘋。

“告訴我……在居魯士大帝的墓裏,究竟有什麽?”

伊齊德麵對他這個問題,一時間有些來不及反應。他把這句話對著法德耶重複了一遍,法德耶作了個首肯的表示。伊齊德這才緩緩地回答道:“那隻是一間普通的石室,隻是藏在特別深的地方。你猜對了,在他的世界裏,用不著那些虛偽的浮誇的富麗的金銀珠寶。因為他是個強者,他不需要粉飾,他要的隻是死後的安寧。”

“可是在那些羊皮紙裏,記載得非常非常美麗。”鍾辰軒說。

“史學家總是會誇大其詞。”伊齊德聳聳肩,含糊地說。“它確實有些奇妙的地方,會讓所有進去的考古學家不失望,但它的價值並不在財寶上麵。”

“那她失望麽?”鍾辰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