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起身邊的寶劍,東方泛起魚肚白,新的一天開始了。為了公主花葉,他願意賠上自己的性命。華尚王固然強勁無敵,但他落雪也不是吃素的,有黑風族軍權在手,就要拚死守護自己的民族與愛人。
踏開大步往回走,當然是要去皇宮說服族長青絲花無恙!他要告訴他,一個民族敗了,也要有敗的節氣;認輸,也要在奮力搏戰之後。
想著心中之事,他竟忘了自己的步伐有多快,耳邊風聲呼嘯,原來不自覺運用輕功,隻拿腳尖輕輕點地,竟然行走如飛,身後跟了一群晨起的鳥,嘰嘰喳喳吵鬧個不停。
遠遠的,一輛暗紅花轎在草原的盡頭蠕蠕前行,借著剛升的太陽,在一側拖出長長的影子,抬轎的隻有兩個人,一前一後,距離雖嫌遠,但可看出並不費力,不用猜也知是好內功的江湖漢子。那紅色的轎子煞是顯眼,遙遙望去,宛若一朵兀自怒放的鮮豔花兒,到底是何方來客?
不由得緊了緊提在手裏的劍,落雪更加加快了往前的腳步緊緊跟了轎子去。
不消一會兒功夫,他人已經輕鬆靠近紅轎了,這才看清楚,這轎子紅的很是詭異,尤其是四角垂下白色流蘇,在搖搖晃晃的行走中竟然紋絲不動,而前後兩個轎夫卻是讓跟在後麵的落雪驚奇的差點忘了跟著轎子前行。
後麵的轎夫瘦長個兒,一襲黑衣遮住了幾乎整個身軀,但胳膊卻全露在了外頭,細長,幾乎沒有任何肌肉,隻有鬆弛的皮膚包著骨頭,手臂上一根根暴起的青筋從肩膀蔓延至手指,憑直覺,此人患過大病,且是因練武失常所致。但是他的背影卻顯出休閑,料想應當力大無窮,這與他嶙峋孱弱的外表格格不入。再看,右手一枚巨大的碧綠指環,那指環在初升的陽光裏,透著盈盈耀眼的綠光,生生奪了他的視線,那色澤不看也知是上等貨色。一定是幫指咯,那麼此人定然來頭不小,可是哪個幫派的呢?不得而知。
此時,日已高升,氣溫開始快速回升,就在他忘我地跟蹤之時,轎子突然改變方向,他一怔,慌忙隱起身來,順勢一看,往左的一邊有一片大樹林,原來這轎子是要找地方歇腳。
轎子並沒有發現他,躲在高高的蒿草裏,即便你帶著一支武裝的大隊也不會被人發現,這就是黑風族草原的獨特之處,隻有才在如此肥沃的土地上才能長出如此茂盛茁壯的草兒來,想到這裏,他不由得輕輕牽動嘴角,大概除了花葉公主,這塊土地便是他的最愛了。
轎子一掉頭,前麵的轎夫便被躲在暗中的落雪瞧了個結實,然而暗中的他卻不由得長大了驚訝的嘴巴。如非親眼所見,他幾乎不敢相信眼前這般事實。這安置在轎前的這個轎夫竟然是一個身高不足三尺的侏儒!!卻有兩支與身體很不想符的超長手臂,緊緊抓著紅色的轎竿,然而更詭異的卻是,此人雙腳懸空,在離地兩尺有餘的地方認真地邁著腳步。
是何等高人?!落雪不由得驚了,他活了20年有餘,這等奇事還是頭一遭碰見。那麼,轎子裏麵究竟是何方神聖?他們要做什麼?落雪一顆心開始忐忑不安。
正思討間,忽見轎子慢了下來,但那搖晃的頻率依舊不減,無奈垂在四角的白色流蘇如同寒冬的冰淩一般死死不肯動彈,看的落雪心下甚寒,真是一個詭異的畫麵!
一陣風忽地吹過,野草隨地匍匐,一浪一浪翻騰過去,卻在轎子邊上停住了,紋絲不動。。。
落雪驚恐地使勁甩甩頭,希望眼前這場景隻是一場忽患高燒的夢,但定睛再看時,轎子已然悠然前行,在這地下無人的牧野之地,它竟是那麼的放肆而霸氣。
一個念頭突然閃過,落雪笑了。那抬轎的前後倆人分明隻是個幌子啊,真正抬轎的人其實正是坐轎的人自己。沒錯!這樣一想,後麵的有氣無力的瘦子與前麵那離地三尺的矮子就很好解釋了,可是,坐轎的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能把流蘇凝固,能讓野草迎風不舞,這樣的法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