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象師帶著幾百精壯大將,尋跡來到浮雲寺。
他說,浮雲寺有紅雲籠罩,是邪惡之氣。所以斷定這股氣息一定在寺院的某個角落。
前一天夜裏,司徒和尚已打聽到這件事
他也知道,紙包不住火。官府派人前來是遲早的事
自我和父親入住浮雲寺以來,和尚也越來越感覺到這股邪氣的力量了。
他深知這股邪氣的威懾力,隻是對於父親,他願意盡全力相助。
如今官府找上門來,看來此事躲不過來。這是天意。
隻可憐了,他多年的老朋友。
和尚告訴父親,官府要找的人,就是他的女兒雪兒。
星象師找的就是那枚蠍子胎記,而那枚褐色的蠍子胎記就在我背上。這枚胎記正是天蠍失落在凡間的意念,是邪惡與魅惑的象征同時也是天下蒼生遭受滅頂之災的根源,更是與皇帝寵妃嫣妃近日來病發得脫不開幹係。
要除掉這個擁有蠍子胎記的女人——是天下所有人的呼聲,更是皇帝一而再再而三重金聘用各道妖師想要降拿的對象。
而雪兒是無辜的,10年來她並不知道自己背上有這麼一個禍害天下罪大惡極的胎記。也並不知道皇上要殺的人就是她,更不知道浮雲寺裏那團邪惡的紅雲正是她的還顯幼稚薄弱的力量。
於是父親為了救我,便請求和尚將蠍子胎記的團圖案紋在了自己的悲傷。這就是我最後一次見他的時候,他的腰間還敷著藥膏。
和尚說,因為我與父親是父子關係,所以,父親的死也會在一定程度上消減天下災情。
官府來的時候,父親正在寺院的井邊練劍,*著上身,
星象師一眼就看出,他正是自己要找的人,二話沒說就將父親帶走了。
那天,是我和父親的永別。
父親被帶到皇帝麵前的時候,皇帝睜著眼睛看了他很久。
父親很冷靜,一個將生死度之身外的人,看見當今的聖上,眼裏除了鄙夷和仇恨再沒了其他。
皇上在眾人的眼中突然發狂般地大叫起來,渾身抖得如同篩糠。
“罪孽啊,,,罪,,,孽——”
星象師站在宮廷的地板上,困惑的不知所措,“萬歲---您——————???”
“斬了!!”皇上無力地揮了揮袍袖,趔趄地轉身給了父親一個痛苦的悲怨的背影。
“可,此人是男的,小臣看來,這擁有天印之人應該是個女的啊”星象師再一次充滿困惑。
在皇上麵前,不可亂殺人。萬一殺錯了,日後麻煩更大,到時皇上定會怪罪於自己。
“休得羅嗦,朕說斬就隻能斬!”皇上有點氣急敗壞,幾口氣喘不上來,麵色刹那一陣蒼白,左右丫鬟趕忙捶背撫胸。。。
“這——”星象師遲疑“你有何話?——快說”皇上不耐煩地看著眼前這個被緊緊捆綁起來的“罪人”。
“小臣覺得天印另有其人”星象師卑躬屈膝。
“那你抓他來幹什麼???你在玩朕嗎?——你在拿天下百姓之事尋開心嗎?你拿朕的愛妃玩兒命嗎?”皇上又是一陣氣喘,止不住咳了起來,臉色一陣發紫。
看得出,他龍顏發怒了。
“小臣——遵旨!萬歲”星象師再一次匍匐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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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沒有給我留下隻言片語。
除了回憶
除了那枚吊墜。
父親走後的第三天,我做了一個夢。
夢裏烏雲密布,大顆的雨滴從灰暗的天空落下來。傾倒一般。
地麵上水流成河,冒著氣泡的雨水湧動著向灰暗的盡頭而去。
很遠的一端,被雨模糊成一片。
一個高高的排位立在那裏,下麵是各種顏色同樣灰暗的貢品。
再往下是一個盤子,盤子裏頭盛著父親的頭。
父親安詳地閉著眼,沒有任何痛苦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雨水不斷地從他的頭頂澆下來,從臉上流過,在盤子裏積起來,一灘紅紅的血水。
一個矮胖男人站在一邊,身著黃色繡龍的長衫,手持一把鋒利的寶劍。
暗紅的血順著雨水從他手裏流下,如注一般彙入地上的河流。
男人看著我瘋狂地笑著,他的臉遠遠地穿過模糊的雨霧向我傳來,
那張帶著凶狠與詭異的笑容的臉,清晰地印在我的腦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