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燁霖恨不得抄起個凳子把他給敲昏。
淩朗走了過來,惡狠狠地瞪著他。
「你好啊,黎燁霖!難怪曾念南一直對你那麼另眼相待,敢情你們還有一腿啊!你好啊,你風流啊,我今天算是認清你了!」
黎燁霖尷尬得不知說什麼好。
曾念南的頭又從門邊伸進來。「對了,燁霖,有件事我得提醒你。」
他很狡詐地笑了笑,「我給你提個小小的意見。你這房子,別的裝修都很不錯,就隻有這露台欄杆上的貝殼,有幾個撞裂了,快碎掉了,像是被女人的手指甲摳碎的。你最好把那些貝殼給換一下。」
黎燁霖兩眼盯著他,沒有回答。
曾念南又是一笑。「還有,你這裏的玫瑰開得真是豔啊。不知道你是用了什麼肥料,能傳授點經驗給我嗎?」
他笑著走了。淩朗瞪了黎燁霖一眼。「你們在打什麼啞謎?」
黎燁霖仍然沒有說話。
淩朗也不再理他,走到牆旁邊,把手裏拎著的一幅畫掛了上去。
竟然是那幅《死與火》的複製品。
那張齜牙咧嘴的死神的白臉,詭異地對著黎燁霖笑。黎燁霖的酒本來就嚇醒了,這一來,更是渾身發涼。
「淩朗,你幹嘛?你打算把這麼恐怖的畫掛在我家裏?」
淩朗似乎很滿意地端詳著那幅畫。
「是啊,我是打算掛在這裏。隨時都可以看到。這樣也可以警告你一下——你別忘了,這次是你死裏逃生!」
黎燁霖打了個寒顫。他沉默了一會,才說:「淩朗,我真不知道你那腦子裏究竟在想些什麼?」
淩朗湊到他的耳朵旁邊,黎燁霖以為他要跟自己說悄悄話,沒料到淩朗一口咬住了他的耳垂上,疼得黎燁霖一聲大叫。
淩朗這一咬都見了血,咬得也真算是夠狠的。隻聽淩朗在他耳邊,輕聲地說:「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做一件對不起我的事,我一定要你死無全屍。」
黎燁霖又全身冷了一下,突然,淩朗眼裏的那層堅冰像是見了春風,一下子融了,眼裏滿滿的都是帶著點醉意的淺笑。
「不過呢,曾念南那人挺有趣的,我還真不討厭他。反正,也沒關係,我大不了還可以去找呂盛華。他說過了,隻要我開口,我要什麼他就給什麼。」
他伸了個手指,按在黎燁霖的鼻尖上。
「我不會讓你過得那麼快活的。呂盛華告訴我,任可兒去找他,就是把你跟我的事都對他說了,說她也願意幫呂盛華賺錢,簽賣身合約都可以,但交換條件就是——毀掉你,讓你身敗名裂,一無所有。你別惹我,說不定,我也會學任可兒呢!」
黎燁霖看著淩朗那張笑得甜甜的臉,眼睛彎得像隻小狐狸,再看看掛在牆上對著自己一臉詭笑的死神,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好吧,我就隨便你折騰了,你愛怎麼就怎麼的。」
一麵說,他就吻上淩朗的嘴唇。淩朗微微掙紮了一下,閉上了眼睛。
他們身後的那張死神的臉,仍然一臉詭笑地凝視著他們。露台上種著的那幾株玫瑰,花瓣豐滿而柔軟,豔紅得像要滴出血來。
一周後。
黎燁霖晚上回家,一開門,黑暗裏就覺得自己的房間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開了燈,隻見一個信封靜靜地躺在桌麵上。
黎燁霖淡淡地笑了一下。這年頭,居然還有人真的一本正經地用紙和筆寫信。
信封上寫著「黎燁霖親啟」五個字。字很漂亮,但黎燁霖實在想不起來是誰的字。也難怪,就算是淩朗,除了簽名之外,他都認不出淩朗的字——他幾乎沒機會見淩朗寫字。
他拆開了信。信封得很密實。
燁霖:
很抱歉,今天沒經過你這個主人的允許,我進了你的這幢別墅。還記得我說過的嗎?隻要我願意,我要進你的家是毫不費力的。但是你應該知道,我之所以進來,不是為了害你,而是想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