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兒們剛回到樹上,又被嚇跑了,
一輛破舊路虎停在路邊路邊,朝前麵礙事的看熱鬧司機不耐煩地按了按喇叭,司機轉過頭就要破口大罵,看到車頂上趴著的燈頓時噤聲了,乖乖地把路給讓出來。
路虎車停好後,緊隨其後又擠過來一輛麵包車。
一個穿著夾克衫的高大的男子從路虎車上跳下來,身手矯健,身姿挺拔,相貌……姑且算是英俊吧,因為頂著的雞窩頭和胡子拉碴的嘴巴實在是讓人不忍直視。
男子剛下車,人群裏就擠出一個看著同樣滄桑身材微胖的男人,朝這邊跑過來。
“顧大!”
顧深剛要開口應和,麵包車上就衝下來一個穿著職業裝,化著妝的女人,緊隨其後的是扛著攝影機的攝像師。
顧深口風一轉,指著他們朝胖子說道:“看!現在的人民群眾爆料的熱情比報警還積極!”
胖子:“……”
“攔著他們點,別把現場給破壞了。”
顧深說完,抬腳往人群裏走去。
“都散了!都散了!現在什麼時候了?看看,上學上班的都遲到了!該幹嘛幹嘛去,滿地血糊糊的,沒什麼好看的!”
胖子舉起一個大喇叭往人群裏喊。
人群這才疏散了點。
顧深穿過人群進到一條小巷子裏,巷子不寬,兩麵都是高牆,巷子的一角堆滿了汙髒的廢棄物,地上落著一張紮眼的大白布,蓋住地上的人,大片暗紅的血跡從白布地下蔓延出來,順著地縫往下鑽,在白布的映襯下帶出點驚心動魄的味道。
周圍有兩個個穿著白大褂,戴著手套腳套和口罩的鑒證人員,拍照的拍照,取證的取證。
顧深在白布旁蹲下,掏出一副橡膠手套套上,掀開白布瞄了一眼,嘖了一聲,放下了,心想,幸好還沒吃早飯。
屍體的皮膚已經開始青白,附著隱約的屍斑,頭部變形,腦漿活著血漿糊了一臉,有些都結塊了粘在上麵,完全看不出來往日英俊的臉。
“死者頭部受鈍器打擊,身上無其他明顯外傷,死亡時間為昨晚的十一點到淩晨一點左右,根據現場出血量來看,這裏是第一案發現場……”
其中一位白大褂,看到了顧深,拿了個本子過來向他簡單彙報了一下。
顧深點點頭。
胖子清走了不少圍觀群眾,並成功地把女記者給攔住了,便向顧深小跑過來,見顧深正聽鑒證人員彙報,等他說完了,接著開口道:“死者的錢包手機都不在現場,也沒有其他證件,指紋資料已經傳回局裏了,很快就會有消息。”
“凶器呢?”
胖子抬手指了指雜物堆前麵的一截擺著證物牌的棍子,是一截凳腳,已經從中間斷開一道,大片暗紅的血跡滲入木屑裏,遠遠看像重新刷了一層油漆。
“棍子應該是雜物堆裏撿的,這一片治安不好,打架鬥毆事件也經常發生,初步估計是搶劫殺人。”胖子繼續開口道。
顧深沒有答話,站在巷子口觀察了一下周圍情況。
老城區的房子都很破舊,沒什麼規劃,大多是居民房與商鋪混雜在一起,同福街亦是如此。巷子旁的兩棟樓房就是空房,窗戶都用木板釘封著,巷子拐出來就是街道,街道兩旁立著幾棵歪歪扭扭的梧桐樹,剛好擋住了路口僅有的一個攝像頭。
“嘖,我要是犯罪分子不做點什麼都對不起這地形……”顧深當即做了總結。
說完,顧深朝胖子揮揮手說:“走!去走訪一下看有沒有什麼發現。”
胖子小跑跟上,手裏提了一袋包子,遞給顧深:“還沒吃早飯吧,吃點。”
顧深脫掉摸過屍體的手套,抓起一個往嘴裏塞,全然忘記了剛血肉模糊的一團。
兩人在街區上轉了半天,發現這周圍大部分都老人家,晚上八九點就歇下了,加上案發現場較偏僻,半天跑下來也沒什麼有用的線索。
“老板,你這店門口裝了攝像頭的吧,我們需要你的配合。”
此時顧深正一邊出示警官證,一邊對雜貨鋪的老板說。
老板一看就是精明人,一雙精亮的眼珠子轉得賊快,伸手從櫃台掏出一包煙要遞給顧深。
旁邊的胖子當即抬手推回去:“哎哎,我們可是正經公務人員!”
說著表情一下子嚴肅起來,提過音亮喝道:“請配合調查!”
老板一抖,收起諂媚的笑容,隻得和盤托出:“兩位警官,實不相瞞,我這攝像頭也就裝了做做樣子…沒…插電的……兩位警官辛苦了半天渴了吧!喝點水喝點水…”
說著要給他們塞飲料。
顧深和胖子:“……”
顧深一臉無奈衝他一擺手:“行了行了,治安罰款不歸我們管。”
說著接過老板遞過來的飲料,掏出皮夾付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