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可以拿這把劍回去交差,就說我們二人跑了。公主聖眷隆重,他們不至於為難你,應該就此可以搪塞過去。”
劍客沒有了劍,就等同於壯士斷腕。
而厲劍鋒,毫不猶豫地把自己最重要的寶劍解下來給蓮衣。
蓮衣呆了,綺年也呆了。
“綺年,你要和他一起走嗎?”
綺年點點頭:“我原本就是一個獲罪的官妓。如今家仇得報,我也就沒有什麼大的抱負了。”
“你跟著他走?”
綺年微笑。
蓮衣忽然點頭:“沒錯,你們果然才是一對兒啊。”
綺年和厲劍鋒對望一眼,同時鬆了口氣,聽語氣,蓮衣算是放棄了。
不料蓮衣手一揮,把“挽留”擲進了草叢中。
“可是,我還是要跟你們走!這是命令!”
公主說罷,一勒馬就要跟上來。
說時遲,那時快,厲劍鋒抱起綺年,飛身上馬。他一打馬,那馬就如離弦之箭般奔了出去。
“公主,四海之內皆兄弟,後會有期!”
厲劍鋒的聲音遠遠地傳來,飄散在夕陽中。蓮衣大急,然而她自己帶來的這匹良駒腳力極好,盡管載著兩個人卻也健步如飛。她要追已經追不上了
他們逃離了蓮衣。
…… ……
綺年閉上眼睛,聽到耳旁風聲呼呼而過。過了好一會,她睜開眼睛,說:“你就這麼狠心?”
“我怎麼狠心了?”
厲劍鋒仍舊緊緊摟著她,仿佛生怕她摔下馬去。
“公主對你,可是有情有義呢。”
厲劍鋒哈哈一笑:“如你所說,我們這些共同墮落的人,她和我們不同。我不能連累她。”
跑了一會,馬力漸漸乏了,厲劍鋒於是勒馬在一條小河邊停了下來。綺年自己跳下馬去,他就拉了馬到河邊去飲。
綺年看了看自己,頭發已經亂了,一身男裝被夜露打濕,背後還有點點血汙——她已經看清楚,厲劍鋒並沒有受傷。剛才濺到她身上的,都是那些官兵的血。
厲劍鋒身上的黑色顏料已經剝落了不少,他穿了草鞋,汙泥草汁,沾了一腿。
裝了細軟的包袱,早就在被擒的時候搜走。
長劍也已經失去了。
他們現在,一無所有。
“接下來,我們去哪裏?”
從小到大,綺年一點苦也沒有吃過。在家裏的時候自然是嬌生慣養,後來入了賤籍,因為是接待官員的官妓,按照行裏規例也是如千金小姐一般對待。為了保持細皮嫩肉的好皮相取悅客人,不近庖廚,不幹粗活,不事家務。
所以,現在四顧荒郊野嶺,她反而不知所措起來。
厲劍鋒飲完了馬,自己又就著河水潑了幾把臉,洗去了臉上剩餘的黑色顏料,又收拾了一下。這才說:“我在鳳翔還有些朋友,我們先去那邊看看吧。”
…… ……
長安,大理寺。
大理寺卿已經坐在議事廳中很久了,他麵前的案上放著那兩件蓮衣從厲劍鋒身上搶來的物件。
那位奉命捉拿厲劍鋒的林大人和霍新宇也在。
“所以,因為十公主橫加插手,欽犯逃走了?”
“是。”
“霍新宇,據我所知,你和厲劍鋒是舊相識?”
大理寺卿毫不掩飾自己的懷疑。∞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霍新宇平靜應對:“曾經有過數麵之緣。”
“你應該是在場唯一可以和他一較高下的人吧?為什麼不攔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