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午帶半下午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一部分人估計是各大學校的青年師生,一部分人是機床廠的工人。李惜文很愉快的和機床廠的工會幹事李紅星會師,和李紅星還有和李紅星一起來的林鍾一塊兒聚在角落裏說話。

林鍾二十多歲,熱情穩健又落落大方,“我叫林鍾,是不顛語和高盧語翻譯。我來之前聽說還有位曼寧語翻譯也是女同誌,是你吧?”

“我叫李惜文,不是翻譯。我是華大機械工程係五年級的學生。”李惜文和林鍾握手,“看來咱們宿舍肯定能住滿。”

“我和林同誌路上介紹過了,我和李同學之前在一間宿舍住過三個月呢。我是給你們搞服務工作的。”李紅星美滋滋的,和李惜文住在一起都住慣了的,她很開心再和李惜文一起住。

“紅星,我可以給家裏寫信或者打電話嗎?”李惜文估計這事歸李紅星管。

“現在我也不知道行不行,要等人來齊了開會才知道。”李紅星和李惜文很熟悉了,去揉李惜文的臉蛋,“要是不能讓你每周給媽媽打電話,你是不是想家想到要哭啊?”

“肯定想家,但是不會哭啦。”李惜文笑嘻嘻的躲她。

兩個小姑娘一看感情就很要好,在辦公室的大部分人都笑嘻嘻的看她倆玩鬧。

隻有王誌浩看不慣李惜文,喝斥:“李同學,這是辦公室,你嘻嘻哈哈成個什麼樣子!”

李惜文被王誌浩噴習慣了,麵不改色。

李紅星的爸爸和大伯都是廠裏的八級工,大堂哥轉業回廠是副廠長還兼任保衛科的科長,從參加工作以來別人都對她客客氣氣的。雖然王誌浩點的是李惜文的名,但是罵的是她們兩個人,李紅星的臉馬上就紅了。

李惜文心裏過意不去,低著頭在草稿紙上寫字給李紅星看:“對不起啊,我連累你了。”

李紅星氣鼓鼓的寫:你得罪過他嗎?

李惜文苦笑著寫:這位老師一直看我不順眼。

李紅星想拿筆繼續問。李惜文手快,用橡皮把三行字都擦掉了。

十一位穿得厚厚的軍人從大門進來,路過辦公室上二樓還是那位去接李惜文的機械局幹部陪同,李惜文第一眼就把李振強認出來了。李振強咧開嘴對著李惜文笑的陽光燦爛,李惜文笑的也特別陽光。

李紅星也是個脾氣好的,有了八卦就忘了她剛剛被罵,等軍人上二樓的宿舍去了,就問李惜文,“剛才那個衝你笑的是誰呀?”

“我小哥。”李惜文開心死了,“要是我大哥也能來,我的人生就圓滿了。”

“我記得你二哥也是大學生,你還少算一個。”李紅星覺得一家兄弟姐妹缺一個都不圓滿的。

“我二哥和我們三個不一樣,他是學醫的。”李惜文都有點坐不住了,她想上去找小哥說說話。

李振強動作才叫快,幾分鍾收拾好床鋪,脫掉大衣和帽子就大步跑向一樓,站在辦公室門口就吆喝:“小妹,驚喜嗎?”

“小哥。”李惜文過去拉著他往過道那頭走,“你也是來實習的嗎?”

“我跳級畢業了,現在是我們學校的講師。”李振強得瑟的給妹妹看他的肩章,“我已經是中尉了喲,厲害不厲害?”

“很厲害。”李惜文也得瑟,“我設計了打井機!”

“聽說了。”振強拉住小妹的胳脯“我小妹天下第一了不起!走走走,我介紹我們韓教授和你認識。”

韓教授年紀也不大,頂多三十五,看上去很嚴厲,但是態度出人意料的溫和。另外幾位一半是成績特別出色的東軍工學生,一半是東軍工畢業又留校的講師和助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