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孩子就能好好讀書他又何需出來求人?
李大山的例子在前,李大江也知道自己翻臉責罵沒有用,他也隻能憋著,這心裏就憋氣的很了,笑臉都發僵。
“不試試,不逼一逼哪裏就曉得他們不行呢?不要講振仁和振信,就是惜芳和惜玉惜蘭振智他們四個,能讀書還是要讀書,沒有在讀書的,能上夜校也要送去上夜校啊,念公社辦的夜校又不耽誤掙工分又不要交學費,為什麼不去?”李大海把盤子裏最後一塊皮蛋夾給李大江,“二哥,惜玉今年小學畢業也要考初中了吧,成績出來沒有?”
“沒考上。”李大江搖搖頭,“她自己是還想複讀一年,可是十五歲已經不小了,再複讀考初中就是考上了初中畢業也都二十歲了,想法子給她安排工作拿工資也是便宜了別人家,你講是不是?”
小學畢業的女孩子其實比男孩子還好安排工作。可是幫忙安排了二哥家的惜玉大哥家還有一個小學畢業的惜珍,那個小姑娘手腳不幹淨李大海更不敢招惹,他就笑笑不接話。
曹月英到家看見李大江坐在走廊下喝得臉紅紅的,嚇到差點崴到腳,緩了一緩和李大江打過招呼,回房喊:“惜文,昨天我換下來的衣裳你收在哪裏?”
李惜文放下鍋鏟跑過去給她媽“找衣服”,把二伯過來說好話哄爸爸給振仁振信找工作,她爸爸又是怎麼回的話說了。
曹月英冷笑,“你二伯伯真是有意思,你爸爸還曉得問一下惜玉考初中,他們就不問振華和振國考沒考到大學,這是怕出禮錢,還是不把我們家的人當數?”
“二伯伯怎麼樣我爸爸都是不會給誰安排工作的。二伯伯愛吹牛,給他幫忙了他大嘴巴到處吹牛,惹得別人起了指望都來找爸爸,我爸爸沒有那麼大的本事都給人家幫忙,得罪人了還不是會被舉報?”李惜文的身體裏住著成年的人思想,看的很清楚,“我爸攤上了大伯和二伯那樣的親戚,就該老老實實滴水不漏。”
曹月英很讚同:“你大伯那個事搞得你爸爸和我都被調查了,他不會沒腦子再去找虧吃的。”
李大海借酒蓋住了臉,把李大山唆使老娘出來給李振禮鬧工作的舊事翻來翻去數落了好多遍,等到曹月英和李惜文過來擺飯,兄弟倆在曹月英麵前一個字不提找工作什麼的,曹月英也隻當不知道,客氣的勸菜勸飯。
飯後李大海裝醉回房躺倒就睡。曹月英把李大江領到李振強那屋裏休息,和女兒商量準備什麼樣的回禮給二伯帶回去。
“一包白糖,五瓶點燈的煤油。”李惜文把她整理出來的東西擺到飯桌上。
李惜文拿出來的東西都是需要票又很緊俏的東西,她們家買東西都是她去,像白糖和煤油這類她空間裏有的,她去買總能“多”買一些到手。市裏停電少,所以家裏煤油有結餘。
曹月英搖搖頭,把白糖和煤油都收起來,回房拿出來一雙高筒膠鞋,一大一小兩隻印著鋼廠優秀職工字樣的藍邊白搪瓷飯盆和一個同樣有鋼廠優秀職工字樣的藍邊白搪瓷臉盆。膠鞋還是滬城買回來的,在箱子放的時間有點長了。搪瓷飯盆和臉盆都是曹月英在鋼鐵廠的福利,因為家裏不缺這些東西,她囤起來了就是準備當禮物送人的。
“你二伯做人不老實,給他東西都要給能擺在外麵讓人看見的東西。給鋼廠獎勵優秀職工的臉盆和飯盆,他擺在家裏人人都能看到,他就不好講你爸爸和我對他不好。叫你大伯母和你奶奶看見,還能氣氣她們。”曹月英調皮的對女兒眨眨眼,教女兒怎麼耍小心機。
李惜文偷笑著點頭。
不管是搪瓷盆和飯盆還是高筒膠鞋都是有錢有票也不好買的緊俏商品,光是那雙膠鞋就比二十斤綠豆加一隻小公雞值錢。李大江雖然沒有達到給兒子搞工作的目地,還是很滿意的抱著這幾樣東西走了,坐在客車上別人不問他都要自己吹兩句,本來頂多隻有兩分的兄弟感情讓他吹了一路,吹到向陽公社硬是吹成了十二分的兄弟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