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顧木澤再一次憤怒的站起來。
安南在愧疚中,重複了一遍。
如果說,何雅的過往,讓他對顧夫人徹底沒了感情;那麼何沐晴和淩夢瑤的過往,就讓他對顧夫人發恨;現在又得知顧夫人還對顧思博幾次下手!
“胡麗!”顧木澤憤怒不已:“虎毒都不食子,你竟然在思博昏迷的時候,不想著趕緊讓他醒來,還試圖掩蓋當年的罪過,你——!”
望著要吃人一樣的顧木澤,顧夫人意識到了害怕,想求情又說不出,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顧木澤找助理要來手機。
“之前,就在我進病房之前,念在你是顧思博親媽的份上,讓你後半生跟佛祖認罪,來洗脫你的罪惡,沒想到你竟然殘忍到了這種地方!”顧木澤鐵青著臉:“那你就等著法律的製裁吧!”
“!@##¥……”顧夫人嗚咽著想說什麼。
安南走過去,將她嘴裏的領帶拿出來。
顧夫人終於能發音了:“木澤,木澤,我也是……我是一時糊塗啊!”
麵對顧夫人的求情認錯,顧木澤也是鐵了心,撥通報警電話,告訴警方馬上過來康諾醫院將顧夫人帶走,然後推著輪椅頭也不回的走了!
“木澤,你不能這樣對我!”顧夫人追出去。
病房門口,安南攔住她:“顧夫人,早日今日何必當初?屬於您的懲罰,您逃也逃不過,同樣屬於我的懲罰,我也不會躲,但是如果你再想以那件事來威脅我父親,那麼您推我下樓,企圖害死我的事實,也會一並公布於眾!”
安南丟下這句,也走了!
一時間,寂靜的走廊裏,隻剩下顧夫人的哭喊聲。
警車來得很快。
安南也一並被帶走了。
針對安南的處罰,是一周後出結果的。當時何沐晴的眼睛才拆線,雖然還不能視物,對過往所有發生的一切,她通過顧木澤的引導,居然慢慢記起了所有。
“我曾經失憶過?”麵對如潮水般的記憶,何沐晴錯愕了。
她的腦中,有太多太多的畫麵,需要時間好好整理整理,幾近驚呆的追問顧木澤:“我還去過米國?”
顧木澤:“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何沐晴:“我好像……好像認識25歲的顧思博!”她激動的流出淚來:“我居然認識25歲的他!”這樣不可思議的經曆,居然發生在她和顧思博身上。
顧木澤安慰她:“大概是之前芯片安放的位置,剛好位於記憶中樞,我想你現在一定需要時間好好想想!”
何沐晴重重的點頭:“謝謝您!”
顧木澤側頭:“如果你願意,也可以像思博一樣,叫我一聲‘爸’!”
‘爸爸’這個稱呼,於何沐晴來說,是世上最最最難叫出口的稱呼,特別是在知道何聿是她的親生父親,卻一樣軟禁她,挾持顧辰來威脅她之後,她對‘爸爸’更沒有好印象。
“沒有關係的!”顧木澤說:“你可以慢慢鍛煉,早晚有一天,都要叫我一聲‘爸’的!”
“好!”何沐晴深吸了口氣,目送顧木澤的離去。
之後的時間裏,何沐晴靜靜的躺在病床上,讓腦中的畫麵和過往的記憶隨意翻滾。
在知道顧辰的親生母親就是她,她就是顧辰一直心心念念的親媽,在孩子剛剛滿月後就‘走’了,這一走就是五年之久,她很想很想大哭一場。
隻是手術的原因,她不能哭。她得好好恢複,不能辜負安院長的心意,更得讓自己趕緊好起來,好照顧已經轉出icu卻一直沒醒來的顧思博!
出庭那天,何沐晴是穿著病號服,戴著墨鏡出現的。
身為一名醫生,安南的做法的確有錯,卻也是事出有因,何沐晴表示原諒他所有的過錯,並道:“至於安院長當年對我母親何雅的傷害,我母親今天雖然沒出庭,不過她早已經釋懷了,也不想再追究當年的過錯,法官大人,這是我母親的諒解書!”
何沐晴摸索著,將兜裏的諒解書遞交上去。
法官大人念在安南沒傷人,事後又認錯積極,再加上也是被人威脅,最後吊銷醫生證,監禁半年。
至於顧夫人,何沐晴是沉默的。
在律師一再讓她開口時,她說:“我孩子的父親到現在還在醫院昏迷,原本看在他的份上,我是該原諒她的,隻是也因為她,我和我的孩子才分離這麼多年,讓我該怎麼原諒?”
顧夫人沒想到,何沐晴不會原諒她,她一邊哭,一邊指責何沐晴無情:“姓何的,我就算有千錯萬錯,說到底我還是顧思博的親媽,你在他昏迷的時候不想辦法拉我一把,你以為在他醒來後,他不會怪你?就你這樣心狠手辣的女人,我兒子早早晚晚都會甩了你,不信你就等著!”
“好,我等著!”隨便她怎麼吼,怎麼指責,何沐晴下定決心不寫諒解書。
之後的審判,何沐晴出神了,具體法官大人都說了些什麼,她好像聽到,又好像沒聽到。她的思緒早已經隨著剛剛恢複的記憶回到五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