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刹那,病房裏的氣氛瞬冷,帶著令人窒息的硝煙感。
這間病房並不是隻住單人的溫馨病房,除去顧木澤的病床之外,還有另外兩張病床。隻所以沒人,是因為這兩張病床的病人前兩天出院了,才隻剩顧木澤這一位病人的。
門開後,本就狹小的病房因為一下湧進三個人來,特別是站在最前麵的顧夫人,還是來者不善,帶著怒氣衝衝的架勢,顯得病房更加狹仄。
給人一種無處藏身的錯覺。
來的路上,何沐晴還在奢望,幻想著這一切隻是一個沒解開的誤會,想著隻要誤會解開就好了。
卻在看到顧木澤和何雅緊握的手時,她痛苦的閉了閉眼。無論從何雅臉上,還是顧木澤的眼睛裏,都可以看出得他們有多相愛。
這種深情不是短短的一兩年就可以達到的,這……荒謬又狗血的事,怎麼會發生在她和顧思博身上!
咫尺前,同樣麵色極度不好的顧思博感覺到何沐晴的悲傷,他胳膊剛抬到一半,想像從前一樣安慰她,因為接觸到顧夫人投來的目光而懸在了半空。
他和她,再不是令人羨慕的夫妻關係,而是……。
顧思博緊了緊握在褲兜裏的雙手,感覺無論吸氣,還是呼氣,都帶著痛。
“怎麼?”是顧夫人的聲音,先打破病房裏的死寂,她強勢的走了過去,冷眼掃視著坐在輪椅裏的顧木澤:“看你臉上的表情,好像不認識我了?”
顧木澤:“……”
何雅下意識,想抽回被他緊張的手,顧木澤不但沒鬆,反握得更緊,他朝顧夫人所在的方向笑了下,是那種沒有任何溫度的笑:“這位女士……”
“什麼?這位女士?”沒等顧木澤說完,顧夫人就打斷他,怒道:“顧木澤,你失憶了?”
“這倒沒有!”
“那你就是傻了!”
“你覺著我像傻了嗎?”顧木澤笑得更疏離,完全就是‘單純不想認識你’的神態。
“你……”顧夫人被氣得全身顫抖:“顧木澤,你太過分了!”
顧木澤沒有多少表情的臉上,連敷衍的笑都沒了。
情敵麵前,顧夫人感覺到了羞辱,特別是何雅和顧木澤還緊握在一起的手,對她來說,更是諷刺,是心痛,無形之中,好像有一個個無形的巴掌打在她臉上。
“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顧木澤,兩年不見,你竟然不認識我是誰!!”顧夫人快要氣瘋了,如果不是顧木澤還擋在她和何雅中間,她會上前,將何雅活活的打死!
“人活一世,又有多少人能清楚的記住每一個擦肩而過的路人?”
“你說什麼?”顧夫人臉色都被氣紫了:“我——!”她用手指狠狠的戳著自己的胸口,質問顧木澤:“我這個人,對你來說,僅是個擦肩而過的路人?”
“難道你我還能算可以白頭偕老的戀人?”顧木澤的視線壓根就沒落在顧夫人臉上,他甚至在說完這句相當傷人的話後,錯過顧夫人的肩頭,看向站在顧夫人身後的顧思博以及他身旁雙眼紅腫的女子。
顧思博臉上,同樣沒有表情,雙眸是平靜的,叫人看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