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偌軒吼道:“我會娶她!”
藍淑悅愣了一下,立馬一個巴掌又扇到了安偌軒的臉上,說道:“就算是你想娶,人家想不想嫁你?再說,你跟鄭董事長的那位千金的婚事怎麼辦?”
“我沒說娶她,是鄭董事長一個人在那邊自說自話!我的妻子隻能是一個人,藍憶雪!我要娶藍憶雪!”
安偌軒的怒吼聲很快就被藍淑悅的嘶吼聲給鎮壓住了,就聽見藍淑悅吼道:“如果藍憶雪還願意嫁給你這個混蛋,我沒有話好說!”
這句話一下子就點到了安偌軒的軟肋上,藍憶雪那雙怨恨的眼眸時常在他的腦海裏出現,他不知道自己的心原來也是可以這麼的疼的,純粹的隻是為了一個女子而疼,而哭泣著。他渴望著她的清醒,他希望她清醒過來後,會跟沒發生什麼事情一樣,就這樣笑盈盈的瞅著他,說,安偌軒,你又偷看我睡覺。
如果,時間可以停留在她依偎在他懷裏歡快的睡去那天,該多好。
一輩子,到底有多長。是否比他對她的愛戀還長?
慕容漓白了臉色告訴安偌軒,說:“醫生說,麻醉時間已經到了,可是藍憶雪還是沒有醒過來。醫生看過了,說,說是她自己不願意醒來。”
安偌軒隻覺得身子因為恐懼而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說道:“什麼叫做她自己不願意醒來?那如果她一輩子都不願意醒來呢?”
慕容漓低下了腦袋,說道:“如果還不醒來,後半輩子就隻能是植物人了。”
安偌軒崩潰的坐在椅子上,怔愣的看著床上沉靜安睡著的藍憶雪,隻覺得似乎連天都要塌下來似的。他從來不知道後悔,擠垮了競爭對手,對自己喜歡的女人耍手段,他想要的,沒有不到手的,所有的事情,他都不後悔,唯獨後悔這件事情。
如果,那個孩子……如果那個孩子還活著,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是吧?
罪魁禍首,是他。是他安偌軒呢。
安偌軒淚水順著眼角快速的滴濺了下來,放肆狂笑的聲音漸漸低沉盤旋成了哭泣的嚎叫。他悔不當初,隻求眼前的藍憶雪能夠清醒過來,即便是要他付出什麼樣子的代價,他都願意。
上天似乎沒有聽到他的禱告,藍憶雪一睡便是三天。當晨曦穿透簾布射照在藍憶雪的臉上的時候,安偌軒突然感覺到一陣的滿足,他依偎在藍憶雪的身邊,兩隻寬大有力的手掌輕輕握住她柔弱的手掌,乖巧的芊芊玉手安靜的陳列在他的手心裏,再也不會抗拒著離開。
這樣也好,就這樣白頭到老,那你就不會離開我的身邊了,是不是?
等到安偌軒從病房裏出來之後,慕容漓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藍憶雪,而藍憶雪也這樣安靜的躺在病床上,雙眸無神的看著天花板,什麼都不說,似乎什麼也不曾想。慕容漓偷偷的注意著藍憶雪的神色,淚水將她的鬢角都沁濕了。
慕容漓見她依舊傷心,便想著從護士那裏要來一台收音機,放在窗台上,甚是有耐心的調著頻道,不多時,頻道裏傳來若隱若無的歌聲,讓這間屋子裏增添了多多少少的生機。
隻聽得見收音機裏的主播用好聽的聲音說道:“有人打來熱心電話,說要點播一首《寒衣調》送給大家,希望大家能夠喜歡。”
“月光稀是誰搗寒衣,望天涯想君思故裏……”
聲音在廣播裏漸漸的消散著,隻餘下空蕩的聲音在房間裏飄散,女廣播在收音機裏麵說些什麼,竟也聽不太清楚,藍憶雪隻是望著天花板,無聲的哭泣了起來,冰涼的淚水滲透過頭發將頭下的枕巾也沁濕了。
慕容漓輕手輕腳的將收音機關掉了,她扶著藍憶雪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說道:“你別哭了,在這樣哭下去,對你的身體也是不好的。”
“你有沒有恨一個恨到骨髓的感覺?”藍憶雪冷聲說道,“你有沒有想殺死一個人的心情?”
藍憶雪在慕容漓的懷裏輕輕睡去,慕容漓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藍憶雪,手中把玩的水果刀在她修長的手指尖不斷的翻轉,銀白色的光芒快速的在她手裏閃過,似天邊閃過的一道驚雷。
慕容漓鬆了鬆已經坐僵了的身子,站了起身子走到窗戶前麵,撩起簾布看著窗外,外麵那輪碩大的圓盤正堂而皇之的掛在天上,陰冷的月光傾灑在她的身上,映襯著她的臉色越發的冷酷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