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憶雪輕輕扯動嘴角,形成了一張笑臉,說道:“為什麼你不去外麵打聽一下,我藍家曾經的那所宇痕偉業的規模呢?我藍憶雪雖然是替父還債,但是相比你也能看見,安家人想要子嗣的期望了。”
醫生猶豫的看著藍憶雪,幾句話裏隱約透露出來的信息讓他的頭腦立馬豐富了起來。
這就是人類的劣根性,隻要是幾句暗示,他們就能充分的展示出豐富的想象力。就像是隻要有一根棍子,就能馬上翹起一個地球一樣簡單。
藍憶雪冷笑著將不停盤算的醫生看著,她知道,就算安家沒有讓她傳宗接代的要求,可是如果不再阻止安俊澤繼續靠近自己,那麼這個孩子懷不懷得上隻怕不是安家那兩位女士說的算的了。兩年的時間,隻怕孩子能順順利利的生產出來了,到時候為了這安家的苗兒,隻怕她藍憶雪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想帶什麼走,都沒有人會反對了。
如果說前一天還對安家抱有幻想的藍憶雪還指望著自己那沒用的父親前來拯救自己,隻怕是要等到猴年馬月的了,如果不能讓自己足夠的強大起來,這之後的兩年時間裏,不僅僅是一個慕容漓不會放過自己這個眼中釘肉中刺,就連跟藍家有很大過節的藍淑悅都不會輕鬆的饒了自己的。
醫生不斷的衡量著自己的利弊,還沒等自己算出來到底應該在哪邊的時候,門突然就被人給推來了,藍淑悅傲慢的神情凝在了臉上,帶著一絲笑容的站在門口將醫生看著。
藍淑悅笑著說道:“胡醫生,藍小姐的病好點了沒?”
醫生冷汗津津的向床上看去,隻見藍憶雪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就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在那裏“挺屍”,倒是動作很是迅速。
“藍小姐的病沒有什麼大礙,隻是受涼了,有些感冒發燒而已。我已經開了處方,到藥房開點藥給她吃下去,就沒什麼大事了。”
藍淑悅笑著瞥了床上的藍憶雪兩眼,繼續對醫生和顏悅色道:“既然這樣,我就放心了。胡醫生,你看,每次都麻煩你親自跑這麼一趟。”
醫生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自己的手背,說道:“這是我應該做的。”
“馬上就要天黑了,胡醫生你一個人走實在是太不安全了,這樣好了,今天你就別推辭了,讓司機送一程吧。”
醫生笑著拒絕藍淑悅的好意,自己一個人從安家正門走了出去。
藍淑悅見著醫生出了門,便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緩步走到藍憶雪的床邊坐下,冷冷的麵容上帶著一絲瘋狂了的扭曲憎恨。
常年不勞作的手指被藍淑悅保養的十分白皙,宛如小孩子的肌膚般的觸感讓藍憶雪打了一個激靈,藍憶雪知道再這樣死裝下去是沒有什麼必要了的,便大大方方的睜開眼睛將藍淑悅打量著。
藍淑悅已經是半老徐娘的人了,已經有兩個成年兒子的她,被人稱作是阿姨級別的,隻怕是理所應當的了。可是藍淑悅是那種永遠不會顯得老的南方人麵孔,再加上仔細的保養和常年的打針對抗衰老,半老徐娘了的她倒是還保留著年輕時候的美貌。
如果說從姓氏上來看,藍淑悅跟藍憶雪五百年前是一家的話,隻怕這個親戚輩分也是一表千裏了。不管怎樣說,藍憶雪現如今是藍淑悅大兒子的妾,怎麼說都應該叫藍淑悅一聲媽。這個稱謂並不過分。
藍憶雪靜靜的看著藍淑悅,可聲線裏帶著一絲的顫抖提前泄露了她的恐懼,隻聽見偌大的房間裏,藍憶雪說道:“我該叫你表姑媽,還是母親大人?”
按照輩分,藍淑悅是藍憶雪的表姑媽,一表千裏的表姑媽。可是按照藍憶雪跟安俊澤的關係,隻怕藍憶雪更應該叫藍淑悅一聲,媽。
藍淑悅挑了挑眉梢,傲慢的神情將藍憶雪俯視著看著,說道:“想不到顧明娟那個賤人會生出你這麼一個畜生來,倒是白白的浪費了藍家的資產,害的我們安家也跟著不順心起來。你說我是不是應該請法師過來給你占卜一下,看你命中是不是帶煞啊。”
藍憶雪白了白臉色,旋即輕聲笑道:“安夫人,如果我這個做小輩的沒有記錯的話,當年您下嫁給安家的時候,安家老太太特意找人給您也卜了一卦,聽說當時您是雙全的命啊,可是實際呢?您的父母不僅死於非命,連您的丈夫也去世多年了吧?”
藍淑悅挑眉慢吞吞的輕笑了起來,毫無溫度的笑容在藍憶雪的視線裏漸漸凝固成危險的氣息,藍憶雪眉心一跳,還來不及說些什麼,藍淑悅嘶啞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你右邊臉怎麼腫成這個樣子,倒是不叫人來幫你用冰水敷一下?看力道和手掌印,是安偌軒打的吧?真是不懂憐香惜玉的孩子啊。”
說著,藍淑悅伸出細膩的手掌撫上藍憶雪的右臉頰,嚇得藍憶雪出了一身的冷汗,卻又不敢亂動,隻好僵著身子看著藍淑悅冰冷的眸子裏連絲溫度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