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了蹙眉,正要開口說話,李盼娣搶先一步掏出書包裏的刀,舉起來向他們示威,“趕緊讓開!我這把刀可是剛剛開過刃的。要是砍殺了誰,那隻能怪他倒黴。”

大夥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凶狠的姑娘,關係不太親近的都躲一邊去了。

隻有新娘的親爹親娘還死死擋在門前。小玉爹唬著臉,指著李盼娣的麵門,捋起袖子喝道,“你想幹什麼?想打架是不是?我奉陪!”

說完他衝著站在門旁的幾個弟兄道,“二弟,三弟,四弟,快抄家夥,他們這是欺負我們老孫家沒人呐。”

小玉娘攔在男人麵前,衝著幾名公安挺了挺胸,得意洋洋道,“你們別過來啊,再過來,我告你們耍流|氓。”

幾個公安投鼠忌器不敢上前。

大劉從書包裏掏出一張紙舉起來亮給他們看,“快給我住手!看到沒?這是社長親自寫的。讓我過來帶新娘去公社問話。你們要是有什麼疑問,可以一起到公社旁聽。”

眾人麵麵相覷,交頭接耳討論起來。

小玉娘擔心女兒有事,“還是不去了吧,今天可是小玉大喜的日子,她這一走,男方家肯定會覺得晦氣。”

小玉爹麵露難色,“可是這是社長下的命令,我們要是不聽他的,將來會很麻煩的。”

小玉二嬸在旁邊接口,“還是去吧,人家到底是一社之長,客客氣氣地上門請,你們要是不給麵子,說不定人家拿真刀真槍上門,那才是丟臉呢。”

幾人連連點頭表示,“是這個理兒”。

小玉扶著門邊,聽到要去公社,腿都軟了,小玉娘回頭扶住女兒,拍著她的手安慰她,“小玉,你別怕,我們沒犯過事,見官也不怕!”

小玉死死咬著唇,眼底漏出一絲擔憂,雙手無意識蓋住肚子。

一群人很快到了公社,負責審案的藍衣公安已經等候多時。

早就壓過來的趙建國站在一旁,看到小玉也來了,他額頭上沁出一層層細密的汗珠,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麵前這麼多人,根本說不出口。

藍衣公安讓三方各站一邊,他讓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大夫過去替小玉把脈。

新娘這邊有些不樂意,可見公安臉色黑沉,一副不好說話的模樣,嚇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知道往後退。

藍衣公安眼神冷硬,讓人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緒,察覺到她的動作,沉聲喝道,“好好配合!”

小玉不敢動了,眼睛卻一直往趙建國這邊瞄。對方捂著半張臉,眼睛死死盯著醫生的動作。

沒一會兒,老大夫就診好了,朝公安很肯定地點頭,“是滑脈,快三個月了。”

說完,他退到一邊。

小玉爹娘嚇得差點栽倒在地,小玉娘一巴掌拍到小玉的後背上,小玉縮著脖子麵露膽怯。

小玉娘指著小玉罵罵咧咧,“你個不知羞恥的死丫頭,我說你怎麼這麼急著嫁人。原來是肚子瞞不住了。你這是想害死我們老孫家啊。你個沒良心的死丫頭,我到底有哪裏對不起你,你要做出這麼下賤的事來。”

小玉爹臉色鐵青,一巴掌扇到女兒臉上,小玉摔倒在地,卻不敢抬頭,死死地看著地麵。

那些過來給他們撐場麵的親戚剛才還耀武揚威,此刻卻是異常難堪,紛紛衝著跌落在地的小玉不停數落。

一時間場麵亂成一團。

就在這時,從門外跑進來幾個人。為首的中年婦女朝屋裏掃了一圈,視線很快落在趙建國身上。她上前幾步,拉著趙建國的手,急切地問,“建國,你臉怎麼了?誰把你打成這個樣子的”

趙建國半張臉被打腫,嘴角青紫,還裂了一個小口子,趙母氣得渾身發抖,聲音抖然拔高,眼睛滴溜溜地看著屋裏人,“誰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