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優雅,以絕對強大的自信為依托而存在。
一旦下定了決心,就會毫無障礙的選擇另外的方向前行並做到巔峰,他的身上不存在所謂過去記憶可笑而無意義的負擔,玄霄在這方麵做到無懈可擊。
他就是這樣的人,一直都是,某些事並非不能留下永遠的痕跡,隻是沒有不能愈合的傷,那疤陳舊,也成了無謂。
“我想知道你有什麼資格看我笑話,混得這麼狼狽,你的能力不得不令我懷疑。”
有時候和特定的人針鋒相對,或許也是一種隱匿的愉悅,隻是沒有人察覺這毫不明顯的微妙默契。
或許這樣,也很不錯。
不得不說,縱然重樓身手極佳,若沒有玄霄最後幹淨利落的高空狙擊,這次也必定難以逃出生天。
所以說,目前的局麵可說是各自扳平,兩不相欠。
隻是很多事,是再精明的生意人也計算不清的。
沒人真的忘記,忘記也隻是不知如何提起。
某條荒蕪公路,某輛遍布彈孔的汽車,某個失控的時刻,什麼著了火,什麼融化了,誰吸引了誰,誰淪陷了誰。
兩個對生活精致度都沒有高要求的人若在一起生活其實是一件很簡單也很容易的事,隻是就像某些對於自己領域的定義極其固執霸道的凶猛野獸,侵占總不是個好話題。
就像玄霄,就如重樓。
r> 隻除了某些時刻。
“這酒,滋味不錯。”
玄霄看著對麵的人一飲而盡,搖了搖頭,忽又笑了起來。
他想起來以前還在警局時,有個人曾教他,在工作需要而應對的酒局上,才應該小口啜飲,這樣不容易醉,才能保持清醒的頭腦,誰整杯的悶掉,才是憨得要命,隻有在不需要設防的友人麵前,大口的喝酒才最肆意,不用再管那麼多的人情滋擾,不用再隨時警惕這叵測人心,才能醉得放縱醉得逍遙醉得痛快淋漓。
再懷念,也隻得狠狠斷掉那牽扯,再不忍心,也不能回頭。
“我向來不在意酒的品種,滋味如何,隻跟與誰喝有關。你,還算值得。”
沒有醉意朦朧,隻有黑白清明,他舉起酒杯,灌了幹淨。
重樓看他難得的豪烈氣概,眼眸眯起,“你果然是個奇怪的人。不過,還算對我的胃口,扭扭捏捏像個女人,才最不可容忍。我最討厭的,就是麻煩事多又優柔寡斷,猶猶豫豫軟綿綿的男人,隻要我見到,必定一拳揍個清淨。”
“哈哈!說得好。”
玄霄站起身,酒意猛地衝上頭,他不禁扶了一下桌子,卻順手拿起那整瓶的酒,搖搖晃晃的走到窗邊,一下打開原本緊閉的玻璃窗,夜風大力湧入,涼透心脾。
他揚手仰頭,清澄酒液傾倒,三分濕衣,七分入口。
風吹長發飄拂如久遠的夜色漆黑,他回頭大笑,“上天入地,我隻信自己。”
終歸不是英雄,隻能自己做自己的神,看別人癡迷信仰泥塑木偶,皆醉獨醒。
這笑撕裂了怯懦與黑暗,宛如刀劍無眼劈開了混沌人心。
重樓刹那恍惚,那奇異感覺再度襲來,心底深處某個隱蔽暗門轟然震動,有光隱隱透出,照亮所有的逝去,重疊了哪個不羈身影。
“跟我來。”
沉默過後是沒有拒絕餘地的邀約,強硬卻又隱含著熱切的期待。
玄霄安靜站立,看著重樓從他的房間內拿出那把長長的吉他,自顧自的向著屋外走去,他沒有停頓,也沒有問一句話,隻是徑直跟著重樓走入屋外夜色中。
棲身小屋的背後數百米之遙,是一片在廢棄工廠的圍牆中長得鬱蔥旺盛的森林。
月光從枝葉的間隙灑落,柔白明亮又像是清晨的薄霧,雲層遮蓋,流蘇般拖墜縈繞在那高月的四周,明明滅滅。
樹葉的清香飄散,腳下是深厚的落葉堆積,若不小心,便會踩進枯枝腐葉間,弄的汙濁。蟲鳴偶響,也是寂寥幾聲。
“聽好了。”
低沉的弦音撥動,隻是暴風驟雨的前奏,隨之緊跟的是釋放了靈魂中所有的憤怒咆哮悲傷質疑,巨大的喜悅膨脹在狹小的空間內然後爆發成千驚萬喜的交錯。
不甘在上空飛行,沉靜在大地流動,地底潛藏的炎熱脈搏強勁劇烈的跳動,宛如心髒在夾縫中掙紮出的力量令人歎息。
他的聲音在嘈雜裏拔高低沉,蜿蜒在岩石間的水流,不能抗拒。
當他把聽覺觸覺嗅覺味覺全部剝奪,隻留下一個空白的□世界,他的感情無處躲藏,無所隱瞞。他
曾是王者,主宰一切,卻在此刻暴露屬於普通人的悲喜,證明他是擁有弱點的正常存在,不能言說的疼痛與歡喜。
當他坦露,整個世界都為之震顫。他看著他,望進他漆黑的眼睛,他看著他,目光凝凍在開合的雙♪唇。
告訴我,這瞬間的狂喜是什麼,是找到同類的刹那,不再是自己一個人被淹沒在人群中的巨大孤寂感,還是,我們曾相見,我們曾在一起,然後,我又找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