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
宮仲輝打斷她,仍是就事論事的說道:「你知道她的傷都是因你而起,現在為了她好,你應該把你的『想』放下,首先考慮你的君姨最需要的是什麼?」
靜香轉頭看著躺在床上,動也不動的人形,難以下決定。
她好怕君姨也會和娘一樣,拋下她上天堂去。
「你的存在隻會幹擾她休息,延緩她的複原,換言之,就是增長她的痛苦。」其實她隻要安靜下來就可以了,但是為了某種不知名的私心,他想把所有人都趕出去,隻將古湘君留給他一個人獨守。
靜香一咬牙,輕輕的放開手,身影落寞的走出去。
孤寂的身影牽動宮仲輝內心的一處回憶,讓他在尚未控製好自己前就脫口而出:「明早她醒來,見到你沒事,她會更放心。」
垮下的肩膀挺了挺,繼續走出去。
翠蓮瞧了宮仲輝一眼,追上瘦弱的背影。
靜香盼了多久的時機啊!隻是父女相會,她卻連一句「爹」都沒能喊出口。
一等房內所有的人都走後,宮仲輝欣然卸下僵冷的麵具,讓憂心襲上眼眉。
他坐上床沿,雙眼一瞬不瞬的盯著蒼白的人兒。「你的義氣,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前三個月不是還相安無事嗎?怎麼才在前院和大廳見過了她,就此就讓她的身影在他的心上烙了印?
「你呢?你對我的感覺又是如何?是像洞房夜那時的恐懼,還是你也像我一樣,已能接受彼此?」宮仲輝撫著掌下白玉的臉龐,喃喃自問。
掌下的人兒沉睡依舊,任由深情的告白在屋內回繞。「你就像你爹誇讚的那般美,隻是當初就是因為你的美,讓我一度想抵拒這件婚事。經驗告訴我,天仙的臉下,經常是羅剎般的狠毒。但你的行為卻表現出你比天仙更慈悲的菩薩心腸,這樣的你,毀容的我還配得上嗎?」
「唉!」長長的歎氣聲在沉寂的房裏更顯悲涼。「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的?是晌午看見你的義行,還是五日前的大院那一瞥?亦或是根本在洞房夜見著你的那一剎那,就被你勾了魂?要不然,你的第一聲尖叫我就應明白你的意思,又怎會輕易的讓你哄勸,睹上第二次機會的轉身麵對你,而後在你的啞然恐懼下,落慌而逃?
我們的想遇似乎是上天特意安排的,不然以你的絕美容顏,怎麼可能這個年紀還待字閨中,尚未許人?我又怎會湊巧的在馬下救了你爹,成就這段姻緣……」醇厚的男音持續回蕩屋裏、梁上、窗欞裏,像一床最輕柔的暖被,覆蓋在阿好的身上,讓她帶著一方好夢,沉浸在幸福的眠夢裏。
*>*>*>三個月的放縱,怎抵得十八年生活的慣性。阿好依著在村子裏的習慣,雞未啼便醒了。
長長的一覺醒來,阿好眼未張就坐起身,準備下床穿衣幹活。眼前忽然所見的景象,頓時定住她的身形。
坐在她床頭的宮仲輝,沒有起身讓路的意思。「躺著吧!大夫吩咐你要多休息。」
「你……你……男女授受不親,你怎麼可以隨便進來我的房間!」阿好將絲被拉上到頸子,防禦的看著宮仲輝。
宮仲輝側臉瞧著她的動作。「男女授受不親?你忘了你已經進了我宮家的門,是我宮某人的媳婦了嗎?」
阿好別扭的扭動身子。「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你照大夫的吩咐,躺下休息便是了。」
瞧見他平靜的左臉,阿好心裏就有氣。
「你毛病還是沒改,講話都不看人的!跟我講話卻直盯著床板,難不成我會吃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