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插他嘴裏……  “旮旯兒呆著去,又來混吃混喝,不覺得自己特礙眼嗎……”我挺惱火地白了他一眼,懷中的莎莎早已溜到窗邊,假裝欣賞起窗外的景色來了。  “老大你……連你也覺得我礙眼了嗎……”我的話不知觸了他哪根筋,老八麵色突然一變,眼神一黯,整個人都灰敗下來。  “老八我……”  “算了,不用解釋什麼……”老八輕輕地歎了口氣,手撫胸口,“唉,真是天生麗質難自棄,連老大都開始覺得我礙眼了,難道我的美貌真已成為所有男性的公敵了嗎?美麗不是我的錯,錯的是我太美麗了……”一邊說一邊拿出個小鏡子風情萬種地左照右照起來,看得我胃部一陣痙攣。  

二十四 上帝撒旦哥倆好(3)

“去你大爺的,就你丫那德行背個臉盆都能冒充王八了,在這兒發什麼悶騷,你不在打工嗎,怎麼有工夫過來?”我奇怪老八怎麼會突然這個時間造訪。  “是這樣,今天早上我向老板建議說目前公司人浮於事現象太嚴重,最好開除幾個吃閑飯的,老板很高興地接受了我的意見,直誇我英雄所見略同,然後我就被開除了……真他媽丟人……”老八拿起桌上的蘋果狠狠地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回答道,“我過來找你是有事,有你一封信,上海來的,我怕有什麼要緊事,特地給你帶過來。”說完從兜裏掏出一封信遞了過來。  我接過來一看,是個淡藍色信封,還飄著清雅的香氣。上麵的字跡娟美秀麗,顯然出自女性之手。  “好像是女孩子的信,不會背著我拐騙了哪位良家少女了吧!”剛才還在看景色的莎莎不知什麼時候跑到了我身後。  “看你這話說的,我這長相也就爹媽不嫌棄,除了你有顆人道主義救死扶傷的心,還有誰能看上我。”我話雖這麼說心裏還是有點犯虛,記得??裏有個“憂鬱的小黃瓜”好像是上海的,那小娘子曾被我騙得死心塌地,隻是不記得有沒有給過通信地址。  “那可不一定,你這叫混亂美,說不定有人就喜歡你這類型。”莎莎嘴上雖然不饒我,但神色已經明顯鬆了下來,“打開我們一起看看。”  “噢。”我應了一聲,一邊撕信封一邊祈禱,千萬不要是黃瓜妹妹情熱難耐寂寞,寫信傾訴相思之情。  “親愛的一線”,完了,剛看完開頭第一句我的心就忽悠一沉,今天的事兒恐難善了,我已經感到身旁傳來一股若有若無的殺氣直指我的命門要穴。  親愛的一線:  我感到從未有過的孤獨,在這樣深的夜,獨自一人,坐在冰冷的電腦屏幕前,保持著枯坐的姿勢,望著??裏的頭像亮了又滅,卻不知做些什麼好。  這樣的夜晚已經有過很多,每次都是被記憶的潮水所淹沒,回想我們的過去,你最甜蜜的話語都成了我最疼痛的傷,我一直不願相信,那個總愛說起永遠的你,隻是在和我開著一個虛幻的愛情玩笑。  天地一線,你知不知道,現在的我是如此恨你……可你知不知道,現在的我依然如此愛你……  離別前最後一麵,你表現得如此淡漠絕情,那句“我們隻能做朋友”輕易擊碎了我最後的幻想,仿佛還記得的約定,瞬間遙遙無期,期望能相牽的雙手,誰知隻餘下指間的冰涼……那刻的我好像整顆心都被你搗碎,隻知道拚命掩飾自己的慌張,我對你說我找你隻是為了告別,是讓我們之間的回憶能畫上句號,可內心深處卻又多麼希望我能大聲地告訴你,抱住我好嗎,我愛你……  

二十四 上帝撒旦哥倆好(4)

可我沒有那麼做,我的愛情,徹底與我擦肩而過,  到底是我錯過了什麼,還隻是因為,花開的季節沒有開……  樓下傳來醉漢不成曲調的歌聲,卻讓我想起了你,還記得你送我的那首歌嗎?你總說要唱給我聽,卻一直沒有實現,想來以後也沒有機會了……  其實那首歌我是很喜歡的,現在正輕輕哼著,你能聽到嗎?對不起,歌詞被我改了一些,因為你寫的內容對我而言,實在是一種奢望。  風箏在天空旋轉旋轉,淡淡的笑容,純真的臉,長裙,發卡,手中的線,我的愛戀,我的愛戀。  走過的路,唱過的歌,指尖撥動的草間。你說要帶我去,去看長著麵包的樹,藍色宮殿。你說要帶我去,去聽湖岸的笛聲,看魚水纏綿。  一切如此輕易改變。  站在分離的路口,等待你再次出現,可手中牽著,隻是注定流浪的線。思念蔓延,容顏改變,暗淡的燈光,疲憊的臉。  夜已走遠……我心無眠……  夜已走遠,我心無眠……秦盛,你知道嗎,在寫信的時候千萬不要開燈,這樣的氣氛會讓人懷念舊事……  在懷念舊事的時候,千萬不要哼歌,這樣很容易哭出聲來……  看完信我的鼻頭一陣發酸,薔薇,你太傻了,其實我並非你想象中的那麼絕情。隻是你我終究無緣,倘若上次見麵時我的態度還是曖昧不清的話,隻會讓你更加受傷。  體貼何必在離別,藕斷怎能再絲連。這隻會讓多情的人兒更加癡纏。望著手中的信,我一陣出神,薔薇,你還好嗎?看信是從上海郵來,想是到那裏實習去了吧,身處異鄉的你能習慣嗎?  “秦盛!”耳邊突然傳來一個急促的聲音,“你給我解釋一下是怎麼回事!!”  我扭頭一看,是莎莎因急怒而漲紅的臉,把我僅存的那點思潮起伏全部打到了爪哇國。  “我……我……”我一陣啞口無言,證據確鑿,看來這回我這點底兒是徹底漏了。  “我什麼我,你快說呀!”  “我……我出院後換個新發型怎樣,去去晦氣,就燙個米盧那種方便麵發型,然後再染個醬油色……”我顧左右而言他,這招兒是我家傳神功,在長期的反對家庭暴力的鬥爭中,老爸就靠它殘喘至今。  “秦盛,別回避我的問題,告訴我,你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莎莎的聲音已經出現了些微的顫唞,語調充滿了惶恐不安。  “那個……我……”麵對莎莎焦灼疑慮的目光我驚慌失措,真不知怎麼回答是好,告訴她這隻是我在網上濫情的副產物,告訴她我過去多麼地虛偽無恥不負責任,告訴她我對那個女孩多麼冷淡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