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對梁勳晨而言並不是負擔。
也許他本還可以口是心非的負隅頑抗一段時間,再繼續百般抵賴,絕口不提一句動心。
可是這樣的意義何在呢?除了給他和汪沐顏的關係再添一些波折,讓他患得患失的梔子花再多落幾次淚以外,他還能得到什麼好處。
說到底,梁勳晨是實在不想再見小騙子哭了,簡直可憐到了他的心窩裏去。
梁先生歎了口氣,繼續做手頭上的糖醋小排,其實他醒過來第一次看見汪沐顏站在他的病床旁委屈得淌眼淚就已經覺得那眼淚礙眼,想給對方擦個幹淨,隻是那時候他全然不覺這是什麼心疼,還自顧自的固執排斥著這個家。
梁勳晨直搖頭,他還是醒悟得晚了些啊。
畢竟他的汪先生聽到他說的“值得”二字就又哭又笑的親了他一口,然後翻過天就故態重發,凶巴巴的要和他冷戰了。
說好的以前表現不好對他不夠體貼,不是一個好的omega先生要改正呢?
都是騙人的!
這個說謊精還不是本性難改,依舊那麼耀武揚威。
梁姓alpha在家裏毫無地位,隻能給多加了半勺白糖熬汁。沒辦法,誰叫家裏的大小寶貝都嗜甜。
————
“勳晨……”
汪沐顏穿著睡衣半夢半醒的出了臥室,他昨晚睡得不太好,搞得今早賴床了好半天,好在他日子過得清閑,最近畫廊的事情不多,並不需要他每天早起去著急工作。
他溜溜噠噠尋著香味去了廚房,做飯的梁先生也很有魅力,他如今有了愛人的回應,正是誌得意滿的時候,完全不像之前戰戰兢兢,他伸手攬住了對方柔軟的家居服,靠在了自己alpha的後背上。
“醒了?”梁勳晨正把酥好的小排放進熬好酸甜汁的鍋裏,他手上沒空,隻能說話,“睡得還好嗎。”
“你昨天折騰我的時候沒關心過我睡得好不好啊。”小騙子哼了一聲,戳了戳梁先生的腰眼,非要看著對方顫了一顫才開心,嘟嘟囔囔的撒嬌,“你看看你給我弄的,都出不了門了。”
“誰說出不了門?”梁勳晨把菜裝盤,關上爐火總算是有空轉身,摟著他腰的omega軟嗒嗒的撲在他身上,就像還沒長出刺的小刺蝟,隻有白白嫩嫩的肚皮攤在那裏讓人揉搓。
梁勳晨親了親小刺蝟的臉頰,剛剛洗過的皮膚冰冰涼涼,舒服得他不願意鬆口。
“住嘴啊!”汪沐顏氣哼哼的把人推開,指了指自己扣得嚴嚴實實的領口,“其他的也就算了,臉上可是要見人的。”
“可是我連下巴都被壞撓破了,我也沒在意啊。”梁勳晨摟著梔子花的枝幹笑得眯起眼睛,“看來還得給我家的梔子花修修枝。”
“臭不要臉!”潑辣的小騙子給了一夜之間臉皮瘋長的alpha一巴掌,不過不痛不癢,還被人啄了一下手心。
“顏顏……”梁勳晨開始覺得這麼喊最合他心意了,他喊了一夜也沒喊夠準備繼續這麼稱呼他的梔子花先生。
“嗯?”
汪沐顏看著他,眼裏都是他,也隻有他。
梁勳晨低頭親了親寶貝顏顏的眼睛。
“我們以後……”
“等等!”汪沐顏聽見什麼突然拍開了他的手,“我去接個電話。”
梔子花去接了電話就一去不回頭,梁勳晨一口鬱氣憋在心口,把菜全都端上桌還沒吐出來。
他隻能親自去找大爺吃飯。
可是汪沐顏卻拿著電話呆呆愣愣的坐在沙發上走神。
梁勳晨心裏的擔心占了上風,之前憋屈都褪了下去,他坐在扶手上拍了拍汪沐顏的後背。
“怎麼了?”
他的omega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亦或是想起什麼可怕的事,甚至膽怯得攬住了他的脖子埋進了他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