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掛著笑容,終於讓楚風感覺到心裏實實在在的心疼——那笑容,酸苦的讓楚風心疼。

楚風怒聲道:“你能去哪裏?!”

司淨棋微微頓了一下,遂慢慢開口:“我聽說江南守丞家還沒有舉辦過親事……”

楚風忽然想起很久以前聽說過淨棋的娃娃親。

“當初家中遇難,他們卻未相助,如今我身為他們世交的遺子,且不說那親事,隻是去投靠他們,也是沒有問題的吧。”

“你的心上人,是守丞家的千金?”

司淨棋落水那日,在他的房內說的話,楚風一直還記得,卻一直不敢問。

司淨棋不語。

見此,楚風卻是笑了。

笑什麼呢?自己在笑什麼?在笑淨棋傻,還是自己傻?在笑自己傻乎乎的跑了來聽他的這番話?在笑自己替一個將自己安排妥帖的人擔心?在笑自己傻到看不清自己的心意?

原來這麼久,這麼久……自己都隻是在做一個人的夢……原來這麼久,他都隻是,一廂情願!

手中的佩環被握的越來越緊,卻還是舍不得丟下。

楚風一下鬆了氣,開口道:“……保重。”

轉身,離開。

轉身的堅決,離開的果斷。否則,楚風就走不了了,多看眼前的身影一眼,自己就會舍不得離開。

…………

☆、尾聲

天湛藍著,遼遠闊達,天地間顯得蒼茫一片,群山環繞著,偶爾有一兩隻蒼鷹穿過層層白雲。

一座不算很大的小鎮,寂靜的坐落在群山之中。

房屋很多都斑駁了,依稀隻有幾戶煙囪升起縷縷白色的炊煙,有些橫垣斷壁攤在路旁,隱約能看出這裏曾經的戰事。

一步一步,心跳得很緩很穩。

有多久,沒有如此安心過了?

離開了八年,心裏始終惦念著這個地方。

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了?

想到他,嘴角微微上揚了下。

都說讀書人沒幾個實在的,果然有理。那個騙子,騙人的工夫真是到家。

就這麼慢慢的走著,腳步不自覺的向山後的方向邁著。

已經漸漸能看到水了,到了湖邊了?

耳際忽然傳來簫聲。

那曲調好似潺潺的流水聲,涓涓細流,時急時緩,熟悉的旋律使他驀地一怔。

心猛地一緊,然後柔成了一片。

忽然有種莫名的緊張感,步伐不自覺地加快。

那個人,自己日日想念了八年的人現在就在那裏,這種感覺,要怎麼形容……

可是看見竹屋前那吹簫之人時,他一肚子要說的話卻都收了口,就定定的站在那裏。

那樣熟悉的樂聲,為何……

似是感覺到了身後來人,那吹簫之人停了下來,轉過身。

“你是誰?”拿著蕭的青衣小童好奇的看著來人。

他張了張嘴,卻發現他發不出聲音。

“呀!你竟然有這個!”那小童卻也不在意,隻是驚訝的指著他的腰間叫了起來。

什麼?他順著小童指的方向望去。

一枚木質的佩環,雕刻的十分精致,精細卻不顯造作。

八年,他一直掛在腰間,舍不得摘下。

“你怎麼會有這個?”那小童跑上前兩步,細細的盯著那枚佩環,問道。

“……一個騙子送的。”

誰送的呢?故人?好友?……他想了想,覺得還是用騙子形容他比較合適。

他說他會要去江南,於是安頓好了一切後,他便南下江南去尋他,可是……

他騙他,這是既定的事實。

可那小童卻突然鼓了臉,掏出脖頸上的掛著的佩環,氣呼呼地嚷道:“你胡說!先生說了,他送過一個同樣的給了他最重要的人!你那佩環和我這個一樣,怎的就成了騙子送的?!”

給他最重要的人。是說的自己嗎?……

他上前看了看,果然和自己的一樣,想到那個人曾經說過是做了兩個的,於是便了然了,還是想確認道:“你家先生是誰?”

“我怎麼能直呼先生名諱!”那小童揚著小臉看著他。

跟那個長得一點兒都不像,而且還是稱他為先生,看來就不會是……

“你家先生姓司?”

“嗯。我家先生很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