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家宴於我來說就是一場難堪。
望著出入宴會的商圈名人、名媛貴婦、財政要員,他們一個個光鮮靚麗,高高在上的樣子,我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家裏從小就窮,吃的是超市裏大減價的食物,穿的是路邊的廉價貨,像這個樣的生活,早在三個月前我根本連想都不敢想。麵對他們昂貴的西裝禮服,高傲的像看待垃圾一樣的眼神,我這個滿身便宜貨的人,早已經無地自容卻還要故作鎮定,難堪,真的太難堪了。
“哎,她是誰啊?這麼穿成這樣就進來了?”
“你還不知道啊,她就是總裁前兩天娶的那個。”
“啊?我還以為是個千金小姐呢,怎麼是這種貨色啊?總裁是瘋了吧?”
“聽說就是總裁就是被她弟弟給撞的,原本公司決定都決定請律師出麵告他的,結果這女人一扭臉就嫁進豪門了,根本就是把自己買進豪門。”
“我去,也太賤了?她以前幹嘛的?不會是專門……那個的吧?”
“別瞎說,咱們總裁怎麼可能會娶‘哪種女人’?估計是用了什麼手段吧,真賤。”
“嘖嘖,手段之高,心機之深啊,我們怎麼可能比得了啊。”
耳邊不斷的傳來諷刺跟嘲笑的聲音,所有人都毫不避諱我的在議論著我。我像個木頭一樣處在那裏,不敢動,更不敢反駁,紅著臉像個傻子一樣聽著別人嘴裏議論的我。為什麼盛東宇一定要我來?我快窒息了!
叮,電梯降落的聲音終於從遙遠的走廊盡頭傳來。
所有人不約的轉過身,將目光轉投向電梯,一瞬間空氣凝結,整個盛家宴會廳就像空無一人。很快,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老夏推著這個家的男主人盛東宇下來了。
那個五官精致,雅眉微蹙的男人擁有的絕對冷酷的容顏,他的出現立即引起了所有女人的注意,隻是她們看到他身下那張冰冷的輪椅又都似乎阻隔了一切幻想似得變得冷漠。
一下電梯他便開始尋找我,終於在他的搜尋下發現了躲在人群後麵的我。
在他的引導之下,眾目睽睽移向我。他忽然抬起手,人群立即分開了,把我擺在他對麵。“還處在哪兒幹什麼?你準備一輩子當個木頭?”
“我、”周圍人將看待小醜一樣的眼光轉向我,我用力的攥著拳頭,手心裏全是汗,仿佛用光了全身的力氣才說出一句話:“我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不知道做什麼?”他重複著我說的話,突然語氣載滿寒霜地命令:“那你就去端茶遞水,幫傭人清理,你難道想累壞瑪麗嗎?”
瑪麗是這個家裏唯一的女傭,我呼吸一窒,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可我嫁給他了不是嗎?我是他的妻子不是嗎?就算他在恨我,也不應該讓我去做這些不是嗎?
身穿阿瑪尼西裝的男人端著高腳杯從人群中站了出來,微笑著說:“盛懂,這……不太好吧,怎麼說她也是您的夫人啊。”
“夫人?”盛東宇重複著這兩個字,嘴角冷冷撇出一條弧線,“她也配?我不過是想換個口味而已,在我眼裏,她連家裏的女傭都不配。”
“你太過分了。”我忍受不了了,我是他的妻子,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對不起,我身體不太舒服。”在我轉過身的同時,抑製不住的眼淚從眼眶裏流了下來,委屈,太委屈了。
“你不想見你媽了?”身後,那個男人冰冷且清晰的聲音傳了過來,人群再次陷入了寂靜。
我頓時僵住了身體,緩緩的轉過頭,此時他冰冷的臉上閃過一絲不羈的冷笑,那笑容仿佛在對我宣布著永遠也別想擺脫他的控製。
特別討厭他這種笑容,因為每一次,我都會敗在這種邪惡的笑容下,他有絕對的籌碼可以控製我,我卻沒有半點可以選擇的權利。
我咬著唇望著他,他微微的抬起下巴,輕蔑而驕傲的說:“如果你不想在見她,隨便,還有你那個弟弟,也許三年太短了,我該用些手段讓他在監獄裏多呆幾年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