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亮二牛和孫副官三個人坐在屋裏喝著酒水閑聊,孫副官其實年紀也不大,剛剛二十歲,河南人,長的還算一表人才,書讀的不是很多,懷揣著一腔熱血,靠著他父親早年和孫洪伊的一些關係,當了個後門兵,混了個小副官。
通過聊天張亮發現孫副官這人心直口快,是個直腸子,為人還算豪爽,和他天南地北的聊的很投機。起初孫副官自認自己走南闖北也算見過一些世麵,對張亮有點不服,但通過這麼一聊天,他發現張亮還真不是等閑之輩,天文地理,詩詞歌賦,無所不精,無所不通,不由心生幾分敬意。
“你們呀!不進兵營不知當兵的苦,不當差不知當差的罪,我以前也總是覺得當兵的很神氣,在大街上橫行而過,威風凜凜,誰見了都得讓道。現在我才知道當兵這麼窩囊,尤其眼下時局動蕩不安,外擾內亂,當兵不能上戰場去殺敵人,見到洋鬼子還要點頭笑臉相迎。”孫副官越說越來氣,一掌拍的桌子當當作響,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來,“真他媽的想脫了這身軍裝,另起山頭,痛痛快快地把洋鬼子殺個精光!”
“你真這麼想的呀?要真是這樣,你幹脆跟我們一起……”張亮急忙打斷二牛說道:“一起喝酒,喝酒。”張亮覺得現在跟孫副官透露自己想起義的事情還為時過早,桌下一踩二牛的腳,給他使個眼色示意他不要說了。
二牛虎眼一轉,當即明白了張亮的意思,打個哈哈,笑道:“對對對,喝酒,這酒可是我爹藏了好幾年都沒舍得喝,上好的女兒紅,說是留著給我娶媳婦的時候才喝,今天咱們就喝他個一醉方休,來,我給你滿上。”說著抱起壇子給孫副官倒了滿滿的一碗,又給張亮和自己倒上。
孫副官看著碗中的酒,歎了口氣,說道:“真想醉上個十年二十年的,等醒來的時候,國泰民安,洋鬼子都死絕了,你們說,那該有多好!”
張亮點點頭,悲歎道:“是呀!國泰民安,那該有多好呀!隻可惜,洋鬼子的火槍火炮實在太厲害了,朝廷沒有一個爭氣的好官,皇上更是年少無知,我們這些百姓也隻能坐在家裏,憂國憂民,妄自悲歎了!”
二牛灌下一口酒,痛快道:“啊!好酒!痛快!你們兩個放著這麼好的酒不喝,唉聲歎氣的管個屁用,該吃就吃,該喝就喝,吃飽喝足了,把身體養的壯壯的,以後見到洋鬼子也能打得過人家,天天像你們這樣怨天怨地的管個裘用!”
張亮和孫副官兩個人聽了二牛的這番話,相互對視良久,搖頭無語,灌下一口悶酒,一名士兵這時將一盆燉好的雞塊端上桌來,孫副官夾起一隻雞腿放進張亮碗裏,說道:“二牛兄弟說的對,該吃吃,該喝喝,咱們這些小兵小卒和平頭百姓,說啥也沒用,趁著現在還沒有亡國,咱們兄弟就過一天算一天吧!”
說到兄弟,二牛借著酒勁非要拉孫副官義結金蘭不可,張亮覺得這樣也為可不妥,一是他覺得孫副官是條有血有肉的漢子,二是孫副官背後的孫洪伊,張亮覺得更值得他們去交往,說不定以後還能用的上,也就順著二牛說道:“既然二牛說了要結拜,我沒意見,不知孫兄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