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不下。”
“赫克,我們推遲審理這個案子,為的就是耍保證不會有什麼不放心的事。今天是星期六,”阿迪克斯說,“大概星期一就開庭,你再守他一個晚上不行嗎?我想梅科姆不會有人在這不景氣的時候使我丟掉一個當事人的。”
人堆裏進發出一陣快活的笑聲,但林克·迪斯先生一開口就止住了。“這裏的人誰也不會怎麼樣,問題是那幫薩勒姆人叫我放心不下……你能不能換個……怎麼說呢,赫克?”
“換個審判地點,”塔特先生說,“現在那樣做沒什麼意義了,是不是?”
阿迪克斯說了幾旬什麼,我沒聽清楚,我轉身向著傑姆,他揮手叫我別出聲。
“……再洗,”阿迪克斯說,“你們都不害怕那夥人,對不對?”。
“……我知道他們灌醉了酒會幹些什麼。”
“他們星期天不大喝酒,大部分時間都上教堂做禮拜……”阿迪克斯說。
“不過,這回可是個特殊情況……”有人說。
嗡嗡的低沉的說話聲一下停止了。忽然聽見姑媽說,傑姆如果不把客廳的燈打開,就會給家裏人丟臉。傑姆沒聽見她說的話。
“實在不能理解你為什麼要插手此事,”林克·迪斯先生說,“在這件事上你會輸得一幹二淨的,阿迪克斯。我說一幹二淨。”
“你真這樣想嗎?”
每當阿迪克斯這樣問,就意味著要出事了。
“你真想往那兒走嗎,斯各特?”叭、叭、叭”,跳棋盤上的棋子一下就會給掃個精光。“你真這樣想嗎,孩子?那好,讀這本書去。”這一來,傑姆就得在晚上剩下的時間拚命讀一讀亨利-格雷迪的講演詞。
“林克,那孩子也許會被處死,但首先得把真相弄明白,”阿迪克斯的聲音平穩沉著,“而你是明白事實真相的。”
人堆中傳出低低的說話聲。當阿迪克斯退到台階最下一級,其他人向他靠得更近時,聲音變得帶有不樣的征兆。
傑姆突然叫了起來:“阿迪克斯,電話鈴在晌j”
這些人稍稍驚了一下便散開了,這是些每天都見得到的人:做生意的人,家在鎮上的農民,還有雷納茲醫生,艾弗裏先生也在裏麵。
“知道了,你接一下,孩子。”
人群在笑聲中散開了。阿迪克斯進屋把頭頂上的燈打開後,看見傑姆站在窗前,除了紗窗留在他鼻尖上的明顯痕跡外,臉上一片蒼白。
“你們為什麼都這麼坐在黑屋子裏?”他問道。
傑姆望著他走到椅子前,抬起晚報來。我不時有這樣的想法,阿迪克斯平時碰到危難,總要靠安靜地品味報刊雜誌來穩定情緒。他常讀的報紙有《莫比爾紀事報》,《伯明翰新聞報》,還有《蒙哥馬利廣告報》。
“他們在搗你的鬼,是嗎?”傑姆走到他跟前。“他們想整你,是不是?”
阿迪克斯放下報紙,眼睛盯著傑姆。“你在看些什麼書?”他問。然後又柔聲說,“不,孩子,那些人是我們的朋友。”
。他們不是……不是一夥壞蛋?”傑姆斜視著。
阿迪克斯想忍住不笑,但沒忍住。“不,梅科姆沒有一夥夥的壞蛋,沒有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我從沒聽說過梅科姆有什麼壞蛋。”
“有一段時間三K黨找過一些天主教徒的麻煩。”
“也從沒聽說過是梅科姆的天主教徒,”阿迪克斯說,“你把別的事和這混在一起了。大概在1920年,有過一個卡蘭黨,但那實際是一個政治團體,並非別的什麼。另外,他們誰也嚇唬不了。有一晚,他們在薩姆·萊維先生家門口結隊遊行,但是薩姆隻站在門前走廊上,告訴他們他境況已經很糟,連被單都賣給他們了。薩姆使他們羞愧得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