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晏暮白道,“那是我爸擔心,晏暮山不學無術,最終不是我哥的對手,還是會被吞掉,所以要我哥手下留情。而且,當父親的,總擔心無用的孩子多一些,我有自己的工作,大哥哪怕一無所有都能赤手打出一片天,隻有晏暮山和晏暮秋,離開了晏家,就無法生存。如果隻有他們幾個也就算了,可如果有了孩子,那孩子太無辜,我爸在最後階段,是被晏暮山這麼說服的,所以另立了遺囑。”
許自南覺得不可思議,因為沒有能力,所以反而得到更多寵愛和眷顧嗎?這是什麼邏輯?
她在這和晏暮白說著話,庭上的情況仍在爭辯之中,這時,晏暮青的律師提出申請新的證人到庭。
法庭準許了申請。
許自南對這個案子並不了解,而走上來的新證人也是她所不認識的,很平凡的一個年輕女子。
看上去平凡的女子,實際未必平凡,因為晏暮山的臉色在這一刻瞬間就變了。
辯護律師開始問這女子,先問了女子的基本情況以後,指著晏暮山問:“請問你認識這名男子嗎?”
女子看了晏暮山一眼,“認識。”
辯護律師又問:“怎麼認識的?”
女子惶惶惑惑的眼神,“他來找我們買孩子。”
“你胡說!”晏暮山按捺不住,已經開始咆哮了,“是不是晏暮青給了你錢要你來做假證啊!”
許自南已經明白過來了,隻是太震驚,曲北昀竟然假懷孕?還買孩子?這麼做有意義嗎?她和晏暮山遲早會有孩子的,這份遺囑也遲早會生效,有必要買孩子嗎?
晏暮山的咆哮引起了法庭不滿,已經被警告,辯護人得以繼續問。
於是,女子在辯護律師的詢問下,道出了事情的真相,她和丈夫是如何年輕無知,又無經濟基礎,有了孩子後原本打算打掉的,可是晏暮山和曲北昀不知怎麼知道了,找上門來,要他們生下這個孩子,生下後不需要他們負責,而且會給他們一大筆錢。
看在錢的份上,兩人答應了,整個孕期,都在晏暮山和曲北昀指定的地方養胎,直到孩子生下來,他們拿了錢就該走人的,可是,這女子對孩子又有感情了,想要回孩子,退錢……
然後在法庭上一頓好哭,苦苦哀求。
後來的情形就亂成一鍋粥,晏暮山自然死都不承認,一口咬定是晏暮青買的假證人,誣陷他。
這種情形很好辦,晏暮青的律師提請晏暮山的孩子做醫學親自鑒定。
最後,法庭商議後同意了申請,第一次開庭就這樣結束,等鑒定結果出來再開第二次庭。
可是,此刻卻已經能看出來,晏暮山這次的戲又唱到尾聲了。
晏暮山和晏暮秋最終罵罵咧咧而去,這其中買賣孩子又是另一個案子,這些,都不是許自南操心的事了,她印象尤其深刻的,是晏暮秋離去時猙獰的威脅:讓我們沒有活路!你也別想有後!
那一刻,她仿佛有感應般,感覺到腹內的悸動,縱然她被人圍得密不透風,恐慌還是將她侵襲。
在回去的路上,這種恐慌依然纏繞著她,雖然車裏很溫暖,她還是裹緊了車上備著的毯子,好像這樣就能把自己包裹得安安全全一樣。
晏暮青注意到她的動作,伸臂摟住了她,“冷?”
沒等她回答,就已經囑咐阿百,“阿百,暖氣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