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寫什麼?”他問,也睡了下來。
“日記。”她說,說完又想起他那個性格,不能容忍這世上有他不知道的事,馬上補充,“這是我的隱私,我希望我有點隱私權。”
她不能確定晏暮青是否真的不動她的日記,她想,她得做個標記,有人動了她會馬上知道,然後就停止手寫吧。說實話,她挺喜歡手寫日記的,那才是真正梳理心事的過程,一筆一劃,心情付諸筆尖,甚至從寫出來的字就能判斷當時的心情是急是緩,是悲是喜。但願晏暮青不要逼她連這個愛好也沒有了。
誰知晏暮青卻答應得很爽快,“嗯,我不看。”
隨之而來的,還有他的手,他的唇。
許自南的身體有瞬間的僵硬,不過,在他翻身上來含住她的唇的時候,她閉上了眼睛。於是,他的手臂驟然間加了力,緊緊將她箍住。
她以為她不大的興致他們的時間不會太長,可是沒有想到,他竟癡纏了許久,至最後,兩人精疲力盡。
有些事還跟從前一樣,什麼也沒有改變,比如,她還是晏夫人;有些事情,卻已經變了,比如,她再也不會爬到他身上去睡一個晚上,那是她曾經最喜歡的姿勢。
她鬧了鬧鍾,因為第二天上午恰好就是明老師帶學生的時間,可是因為晏暮青昨晚弄得太晚,鬧鍾響的時候她幾乎睜不開眼,但她還是逼著自己起來了,必須給自己一個良好的開端。
坐起來的時候,晏暮青也醒了,雙手箍著她的腰,把她又按回了被子裏,“這麼早就起來幹嘛?”
的確,因為學校和晏家在城市完全相背的兩個方向,她必須早起,上課可不比去自己家的畫廊,早一個小時晚一個小時無所謂,所以,她鬧鍾的時間比晏暮青平時起床的時間還早。
“吵醒你了?”她問。他昨晚也睡得晚,還是出力的那個,如果吵到了他,她會覺得自己不稱職。
“沒有。”他將她抱近了些,聲音裏還有著初醒的沙啞,“你起這麼早去哪?”
她覺得還是有必要跟他說清楚的,“我去跟明老師學畫,基本每周三次。”
晏暮青沉默了,抱著她,手在她背後摩挲著,畫著圈圈。
這樣的沉默,是反對的信號嗎?
許自南立即道,“晏暮青,大多數人這一生都會有用生命去愛的東西,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可是我有,畫畫就是其中之一,我熱愛它,無論何時何地,我都不想放棄它,它也是我存在的價值之一。我想繼續。”
她熱愛的東西很多,她的家,她的媽媽,她的畫,她的友誼,還有……他。可是,他跟畫畫一樣,也是她用生命去愛的嗎?她揣摩著,這個她不能下論斷,可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假如,他處於危險邊緣,她是會願意以己命換他命的,這個不知道是不是深愛,因為人的本能裏就有舍己救人這個衝動在,很多英雄人物舍身救了素不相識的人不也是一腔熱血使然嗎?
想到這裏,又轉了念,因為她發現自己沒有再叫他晏大哥了,而是直呼其名——晏暮青。晏大哥大概隻屬於他懷裏那個隻會撒嬌的許自南的了……
“每次畫多久?”他終於開口了。
許自南知道,這是答應的先兆了。
“一個上午吧。”她說。
“去吧。”他鬆開了手,“讓小麥送你,別自己開車,你畫的時候,就讓小麥等,他自己會找到事情打發時間的。”
“嗯。”她得以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