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都能跟瑞禕比嗎?
想到這裏周沉毅不免氣悶,自己的臣子如此算計自己,整日看到貴妃就會讓他想起榮家的算計。想想都有些無法忍耐,現在榮家終於要倒了,皇後也好,貴妃也好,在他眼中也不過是後宮裏的一個而已。
皇後執迷不悟,他以後是不想再見她了。
至於貴妃……看在她如此識趣的份上,就讓她在貴妃的位置上好好地呆著吧。
偶爾,看看那張臉也好。
一月後,榮家抄家,男丁皆入獄待審,女子貶為官奴。雷霆手段之下,滿朝文武都知道他們的皇帝已經不是先皇時好擺弄。榮家的事情更像是一個警鍾,告誡著所有的臣民,帝威日盛,誰敢不從。
自從榮家的處決下來後,皇後整個人就好像是沒了生機,坐在華貴富麗的宮殿裏,寒意從心裏竄了上來。
“皇上駕到!”
榮菁這次沒有起身迎駕,依舊坐在那裏,榮家都沒有了,她還有什麼怕的。
抬起頭,半眯著眼,就看到皇上踏著日光一步步的走進這宮殿中。往昔淡漠俊秀的眉眼,登基之後越發的棱角分明威嚴濃重,令人不敢直視。
夫妻一場,在閨中時她就仰望他,敬慕他,後來兩家訂了婚事他更是歡喜的很,可是現在卻走到這一步,這不是她想要的。
“你還來這裏幹什麼?我以為陛下已經不願意看到我這張臉了。”榮菁譏諷出聲,沒有了希望,就連開口的話都尖銳起來,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
“朕來,隻想問你一件事情。”周沉毅看著榮菁,麵上的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嗬嗬,真是難得,皇上還有事情回想問臣妾。”榮菁譏笑的聲音在大殿裏徘徊。
周沉毅看了榮菁一眼,並不在乎她的神色跟譏諷,隻是問道:“我隻問你一件事情,當年你是什麼時候朕喜歡瑞禕的事情的?”
榮菁麵上的笑容似乎一下子僵住了,整個人宛若冰凍一般,抿緊了唇良久沒說話。
周沉毅似乎也不著急,在一旁坐下來,看著皇後淡淡的說道:“你不說也可以,我留你母親一條命,也不過是看在你伺候朕多年的份上,既然這般,也就沒留著的必要了無常陰警。”
榮菁臉“唰”的一聲,變得鐵青,“現在問這個又有什麼用處。”
“自然是有的。”周沉毅不再看榮菁,側頭看向殿門外。
榮菁胸口起伏,苦笑一聲,這才慢慢的說道:“當年我跟裴瑞禕交好,一開始的確是不知道的,我也是真心喜歡這個朋友。那時候我多傻,居然還在她麵前訴說對你的愛慕,你說我是不是很傻?那年地動時我才知道的,可我就算是知道了,也沒做什麼。”
“你沒做什麼,但是榮家做了,又有何不同?”周沉毅得了這個答案,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表情。“榮家算計朕良久,實該萬死。當年我被幾位皇兄逼迫的進退維穀,處境艱難,就算是那樣我跟榮家聯姻一開始也是抱著誠心的。”
榮菁一愣,眉宇間似是有些不敢置信。
周沉毅慢慢的站起身來,沒回頭看榮菁,自顧自的說道:“娶你之前,我還想雖然我並不喜歡你,但是你嫁我也是對我有極大的助益。便是看在你娘家忠心於我的份上,這輩子我會好好的待你。可是萬萬想不到榮家竟是這樣回報朕的,瑞禕有什麼錯,你哥哥當年暗中散布謠言,逼得她不得不與祝家聯姻不說,還要讓三白對她心生誤會,以至於厭惡非常。後來更是趁她上香之際,乘著圍城之困,逼得她不得不遠走他鄉,果然是好樣的,隻怕朕後來從邊關回來就被軟禁起來,跟你們家也有不菲的關係。你們為了將瑞禕趕盡殺絕,當真是費勁了苦心,她也不過是一個小女子,你怎麼下得去手?”
榮菁滿腦子的隻想著那句,我這輩子會好好的待你,原來當初他是想好好地待自己的。可惜,可惜她不知道。
不知道心裏是個什麼滋味,榮菁眼眶酸澀起來。
當年真是心如鬼蜮,百鬼隨行,鬼迷心竅般痛恨瑞禕。就恨她人都不在,卻還能將他的心抓的死死地,她哪裏比不上她。
“我曾想你家人做的事情,隻要你不曾摻和,我便還能恕你一回。隻是沒想到,你居然比朕想的還要不堪,原來你早早的就知道了,這麼多年你在朕麵前不動聲色,背後卻幾番伸出殺手,想想真是令人膽寒。”周沉毅說完這句長長的歎口氣,“從今以後,朕不會再踏進你這裏一步,從此時起,你我之間恩斷義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