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下巴突然被手指挑起來,他溫潤的指尖將溫度直接傳遞到她下巴和臉上,她來不及反應,被迫直視他墨色的瞳仁,眸底的笑意掩蓋不住一閃而逝的促狹。

他看著她的眼睛,又輕輕地重複了一遍,“度芊,除了你還有誰?”

不同於之前那句帶著戲謔的語氣,這句話,分明是帶了繾綣纏綿的意味,每個字在他嘴裏就繞了絲絲情意。

度芊腦子裏昏昏沉沉的,他曾經許許多多的言語再次闖進她的腦海裏。

很多年前。

他說,度芊,我看你挺銻的。

他說,度芊,你是傻子嗎?

他說,度芊,你要對我負責。

而現在,此時此刻。

他說,度芊,除了你還有誰。

牽出來的不僅僅是美好的回憶,還有那些接踵而來的悲傷。

眼前的景物朦朧起來,度芊吸吸鼻子,揮開他的手,“我沒空陪你玩撩妹的遊戲。”

她說完,也不給月默說話的機會,率先坐進了警車裏。

月默看著她的背影,臉上的神情沉了一瞬,歎了口氣,走過去上了車。

錄完筆錄回到家已經是傍晚了,度芊沒有回房間,而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擰眉思索,盯著忙前忙後的月默,突然開口道:“你今天給警察看的那個首飾盒子,不就是——”

她沒說完,月默聞言看向她,點了一下頭,也沒挑明。

默契湧動在無言之中。

度芊收回目光,繼續道:“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什麼?”月默洗完手坐回沙發上,抿了口水。

“這起案子,犯罪行為人有兩個很明顯的疑點,一個是沒有盜竊很貴重的財物,卻把那麼多人的門都撬了。”度芊皺著眉頭,一副思考的樣子,“如果是我,我一定會選擇去門口那些付完錢推著購物車的人去順比較容易得手,撬車門太低級了,太容易被人發現。要是我我就會用開鎖那種方便的東西,而不是暴力行為撬鎖。

“整件案子看下來,都像是一場低智商犯罪,第一時間會讓人聯想到學曆低這個特點。原始暴力的撬鎖,隨手順走的便宜物件,就像是剛剛我們錄完筆錄以後,那個警察說的一樣,‘偷到你的首飾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因為它看上去像是低智商犯罪,所以大家才會把僥幸安在這個小偷身上。

“可是細細去看,一切好像又有指向性,這就是另一個疑點。犯罪行為人偷這麼多東西,隻有你的車子上被偷了這麼貴重的東西,合理嗎?表麵上似乎挺合理的,可那些被偷的車子上有賓利,還有勞斯萊斯,車上很多東西肯定都會比你用首飾盒裝好的首飾看上去貴,我還看見其中有人放了明碼標價的卡地亞的手鐲在座位邊上,卻隻失竊了很普通的東西。

“給人一種就像是新手不敢多拿一樣的感覺,但是你裝好的首飾卻被偷了,這個時段人肯定不少,撬門已經是夠大膽了,怎麼可能反反複複地翻,所以才會有很多人隻是被順走了一些生活用品,可是這和你放在夾層裏的首飾是相悖的,甚至在拿之前還有可能打開看了一下裏麵的東西,才決定拿走的。”度芊越說眉頭就皺得越緊,“說不定,就是衝著你來的,他可能一早就看到你買了那些,然後放在了車裏,又盯梢著你,找尋機會,並且在用撬門這種張揚的方式對你或者說是對警方進行挑釁,他的智商說不上低,甚至可能比其他人高,年齡應該不大,20歲到29歲左右,身高也不高,應該隻有170左右,不會超過175,不然那片區域就算人少也很容易被人注意到並且抓住,跟你有什麼過節,他還篤定警察抓不住他,或者說他還有別的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