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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合一動不動地站在石像前已經十多分鐘了,他不停地做著深呼吸,意圖使自己忐忑不安的心跳能夠平靜下來。
今天是他高中生涯的最後一天了,有些話如果不說,可能就再沒機會了。
突然眼前閃過一道身影,沈暮合咬咬牙跟了上去,「趙舒。」
聽到有人叫自己,趙舒愣了愣回過頭來,看請是誰以後立馬換上了戒備的神情。
沈暮合抿緊了嘴唇,似在推敲著什麼,「我、我話跟你說。」
兩個月前剛收到過情書的趙舒警覺地意識到他可能要說的話,急急往後退了一步,抬起手以示抗拒地說道:「停,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用說了。」
沈暮合雲裡霧裡了一陣,還有很茫然地問道:「你知道我要說什麼?」
「知道啊。」趙舒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那個什麼何予航親友團還挺多的嘛,解決了一個說客,又來了一個,「我沒那個想法,你們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吧。」
沈暮合喪氣地垂下眼瞼,第一次表白,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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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合走進病房,看見趙舒正傾著身子去夠櫃子上邊的葡萄。
「你在做什麼?」
趙舒聽到聲音一個激靈縮回床上,扁著嘴可憐兮兮地回答:「……我餓。」
沈暮合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再忍忍,等通了氣就能吃東西了。」
趙舒捂著嘴笑,「明明就是放屁,非說什麼通氣。」
「這是鮑靈靈讓我帶給你的筆記。」沈暮合拉過凳子在病床旁邊坐下,從包裡把筆記本拿出來遞給她。
「我闌尾都被切了,還得複習啊?」趙舒不情不願地皺著鼻子。
沈暮合想笑又不敢笑地別開臉去。
趙舒拉了拉身上的被子繼續說道:「學校一點也不人性化!刀口又痛還要讓我傷腦子。」
一聽她說刀口痛,沈暮合信以為真地轉了頭回來:「是不是你一直亂動扯到刀口了?」說著就要拉開被子查看。
趙舒驚慌失措地拍開他的爪子說道:「我說著玩的,你還真信了?」
沈暮合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唐突,難堪地坐回到椅子上麵。
「沈暮合,還一直沒來得及謝謝你呢。」趙舒笑瞇瞇地說道,要知道之前她因為何予航的事情還一直遷怒他,若不是那天他不計前嫌地把她送到醫院來,還不知道之後會出什麼事呢。
沈暮合定定地看了趙舒好一會兒,終於鼓足了勇氣開口道:「趙舒,其實我比予航……」
「打住!」趙舒冷了聲音說道,「我這還沒通氣呢,你又給我找氣受?別跟我提他!再提他你也就別在這兒待著了。」
沈暮合哀鳴,我隻是想表個白……
於是乎,沈暮合的第二次表白,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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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舒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錯了,好不好地去報了個執業資格證的考試。報了名吧又不好好看書,這不眼見著考試迫在眉睫了,她才終於有了點緊迫感地抱上兩大本嶄新的考試用書上圖書館發奮圖強去了。
都說業精於勤而荒於嬉,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好好學習的趙舒看著這些密密麻麻的鉛字,眼皮越發變得沉重,不一會兒便點著頭開始雲遊太空了。
沈暮合看著書依稀聽到旁邊人的鼻息加重,稍稍動了動眼睛看過去,發現某人打著看書備考的名號,跑這兒來夢周公了。
他蜷起手指敲了敲趙舒的手肘,見她整個人驚顫著醒過來以後壓低了聲音問道:「你是來看書還是來睡覺的?」
趙舒毫無羞愧之色,拽了筆記本過來言之鑿鑿地為自己辯解:「我做完筆記有些累才說打個盹的。」
沈暮合略略掃過她所謂的筆記,差點沒笑出聲來,「趙舒,你照書抄還抄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