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但杵在這裡不是辦法,舅舅今日因她去世,她必須要見到舅舅最後一麵。
林渺追著李愛華的方向跑了過去。
長長的走廊裡,林渺跑得很是匆忙。她臉上的表情嚴肅無比,李愛華就在她前麵不遠。光是看著這個年過半百的女人的背影,林渺就覺得鼻子發酸。
雖然舅媽有時候很頑固,無理取鬧,也對她有些苛責。可這種時候,她不能丟下她。
人心永遠都有著畏縮。付出真心得不到回應的時候會怯懦,努力奮鬥卻一無所有的時候會害怕。可是啊,就算世界那麼得荒涼,有一千個理由讓人心冰冷。卻還是有人,願意遍體鱗傷去用真心對人。
不是值不值得,而是,不這樣做心裡就會很難受。
「舅媽。」林渺過去牽著李愛華的手,「我也去見舅舅。」
李愛華看著林渺,這姑娘長大了。頭髮短削,眼睛有神。看著她的眼神讓她突然生出些微不忍。但李愛華還是想甩開林渺的手,可李愛華未成功前,林渺卻主動伸手抱住了李愛華。
「舅媽啊。」林渺的聲音有些乾啞,她不管不顧,手輕拍著李愛華的肩膀,想給她溫暖「小渺還在,小渺會一直一直陪著你。」
站在太平間的時候,林渺遲遲不敢去掀開舅舅身上的白色布。
李愛華哭得沒有了力氣,也顧不上膈應,趴在林渺的身上一直哭泣。
摟著舅媽出來以後,林渺盡心盡責地給李愛華倒水喝。她們坐在林甲昔日的獨立病房裡,長久得沒有講話。
林窗寒已經是一個十八歲的小夥子了。林渺記得這個表弟,學習成績很好在市裡最好的高中上學。表弟剃著一個小平頭,十八歲的年紀正是眉眼出挑的時候。雖然不白淨,看起來卻很陽光帥氣。
此刻,林窗寒半跪在母親的身邊。他仰著頭,眼裡有屬於少年的星光。「媽,姐的這件事我也聽說了。那個叫小恬的護士說是自己跟我爸說了這件事,那,保不準姐和姐夫的報告她也動了手腳。」
陸彥沉一直是林窗寒心裡的榜樣。陸彥沉本就是寒門子弟,因為自己的不斷奮鬥才當上了當時景夏地產的總經理。他這樣的一路打拚的事跡本就已經讓很多男孩子傾佩。更不要提,他在冤獄出來之後,離開景夏獨自出來闖蕩的勇氣了。
林窗寒是不相信這麼狗血的事情會發生姐姐和姐夫身上的。
「一個小護士沒這麼大的本事吧?」李愛華有些動搖。
一語驚醒夢中人,護士小恬,楊玲玲,這兩個名字在她腦中打轉。她猛地跑出病房外,一切的一切在今天像趕場一樣全部砸在她的身上。青梅的車禍,摯友的陷害,舅媽的不原諒,舅舅的去世。
臨川醫院附近的商業圈裡,到處都是擁擠的人。林渺一個人茫然地站在那裡,有著喘不過氣來的難受。這裡那麼喧鬧,她卻隻有一個人去承受這些那些她肩膀都扛不住的事情。
正在她覺得毫無辦法,心底荒涼的時候。她的肩膀上多了一雙熟悉的手。
他拍拍她的肩膀,強行把她摟入自己的懷裡。
這一刻,林渺覺得,這天底下約摸真是有心靈感應的。她淒惶無助的站在白晝裡,他穿過漆黑人群帶她到胸膛溫暖處。
「我不勇敢,一點也不。我怕。」
蜻蜓般的吻落在林渺的額頭上,陸彥沉深邃的眼眸微微瞧著她。「還怕麼?」
「怕。」
又有吻落在她的左臉頰處,溫熱輕柔的得像是棉花糖。
「還怕麼?」
「怕。」
「那這樣呢?」
陸彥沉低頭,用力地吻住林渺的唇瓣,用最極致的甜蜜推走林渺心裡所有的不安與惶恐。他們兩個人有身高差。那些討厭的事情像愈加稀薄的空氣一樣被陸彥沉一點點壓搾出去。林渺臉頰緋紅,不自覺地踮起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