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姐說:“來,逢春,我跟你打比方吧。比方在我店子裏,隻要顧客想買什麼,我什麼都賣,我就給他兩個字:敞{1}——的!”
蜜姐說:“我請朋友吃飯,他們問:怎麼點菜?我也就給他們兩個字:敞——的!”
蜜姐說:“我對我婆婆報恩的方式,沒有花言巧語能夠說,我隻說你都是八九十歲的人了,你想吃點什麼,想穿點什麼,想玩點什麼,想都不要想錢的事:敞——的!”
蜜姐說:“我兒子,我給他也就是隻能兩個字:敞——的!他就是想吃我的心,我立馬拿刀子挖給他,冇得二話!”
蜜姐說:“敞——的!這就是武漢大城市氣派,許多城市都沒有這份氣派。我對你,也一樣:敞——的!以後隻要你需要,蜜姐都會幫你。你和源源離婚,源源那邊的事都包在我身上,我保證安撫好他。也保證不讓外人知道真實原因。放心吧,都搞得定,隻等你開口而已。不就是離個婚麼?算什麼?我還能看著他們把你這輩子青春都耗進去不成!”
逢春本來是忍了又忍堅決不哭的,聽蜜姐說完這番話,忽然鼻子一酸,眼淚自己就排山倒海出來了。逢春趕緊去捧住自己的臉,淚水又從指頭縫裏流出來。蜜姐在一旁吸煙,任逢春去哭,隻拿出一包麵巾紙放在她們之間椅子上。劈啪的鞭子聲是愈發響亮了,十裏江灘回蕩有聲。一隻風箏起來,忽而就騰空老高。旱冰愛好者成群結隊呼嘯而過。大江滾滾東流,林風颯颯作響。這是一片多麼罕見的巨大闊葉楊,從她們的兒時到現在都與長江在著,讓人感覺牢靠。這兩個女人坐在大樹下,在江邊,在漢口,在她們的城市她們的家,說話與哭泣。
2010年11月28日
注釋{1}:敞;音Ca,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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