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個多月後的一個深夜,床頭櫃上的電話在寂靜的夜裏驟然響起。
被鈴聲吵醒,有著七個月大的肚子,而不得不側睡的我迷迷糊糊地摸上床頭櫃,接起電話,“喂?……”
“莫理!”話筒中傳來司空學焦急的聲音,“快來!快來……”
“怎麼了?”我的神智在他有些歇斯底裏的叫聲中完全清醒。“是不是冰潔要生了?”冰潔的預產期就在這個月,所以我們兩家人都全天候處於備戰狀態。
“對,對!你快過來!”
“好,我馬上過去。”掛上電話在,我不是很順利地坐起身,然後推推睡在我身邊的丈夫,“天磊,快醒醒。”
不過,就如我所預料的一般,他並沒有醒來——結婚後我才知道,天磊一旦睡下就會像定了時的鍾表一樣,不到點,就不會醒,除非是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發生,譬如……
我深吸一口氣,俯下`身,在他耳邊吼道:“老公,孩子要生啦!”
“啊?要生啦?老婆,你要生啦?!”果不其然,此時他已很清醒地彈跳起來。
“老公,你冷靜一下。”我拍拍他的臉,手上沾上了一些汗水。“不是我要生了,是冰潔要生了,咱們得趕快過去看看。”
“好。”他跳下床,套上簡便的衣服,然後又回到床邊,快手快腳而又小心翼翼地扶起我。
當我們來冰潔家,進入她家的臥室時,在那裏已久候多時,隻穿著一條短褲的司空學,馬上猶如見到了救星一般衝了上來,如果不是我丈夫及時的擋住他,恐怕我這會兒早已被他撞得四腳朝天,爬不起來了。
“莫理,潔她要生了!怎麼辦?怎麼辦?”他拉著我的手,不知所措地問著。
我把驚惶失措的他交給天磊,然後就像隻胖企鵝一樣,一擺一擺地走向大床。
此時躺在床上的冰潔正因為疼痛而麵色蒼白,額頭上冒著大汗。
我拍拍她的臉,用玩笑似的語調問道:“喂!你確定你是要生了,而不是吃壞了肚子,要去醫院洗腸子?”越到關鍵時刻越不能緊張,這是我處理突發事件時,所持的原則。
“是該進產房,還是該吃‘瀉立停’,我還分得清。”她也幽了一默。
嗯,還能開玩笑,說明她的問題不大。“OK!天磊,你去把車開過來。”
“好。”老公領命而去。
“我要做什麼?我要做什麼……”阿學這時像極了一隻被火烤到屁股的猴子,上躥下跳。
“阿學,你冷靜下來,好不好?”我衝他大吼。男人,真是沒用,生孩子的又不是他們,至於這麼緊張過度嗎?
“好,好,我冷靜,我冷靜……”他停下來,深吸了幾口氣,又問向我,“我現在應該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