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一丁點受到驚嚇的樣子都沒有,此點確有乃母之風。
魯漢心想,一般的孩子看到他,莫不嚇得嚎啕大哭,連作好幾天噩夢裏!
“知秋。”知秋應道:“知秋,我。”
“知秋,伯伯帶你去外麵玩好不好?”他再問,丟個征詢的眼色給仇煌。
見仇煌點頭答應,知秋則一口答應道:“好。”
於是,魯漢牽起知秋的小手走出去,留下仇煌單獨與仇泠獨處。
說要帶知秋出去玩,其實是帶她到後院砍柴去。
昔日砍在敵人肌骨上,一斧便能將人劈成兩畢的戰斧,今兒個卻成了柴刀,砍下的每一下都狀似輕鬆得不得了。
知秋托著粉嫩嫩的腮幫子,蹲在一邊專注地看著。
“這斧利得很,好用。”魯漢對她咧嘴笑道,帶著自嘲的意味。
她突地站起,跑去握住斧柄想將它舉起來,但百斤重的戰斧豈是她這娃兒提得動的?戰斧分毫未動,她不死心,更不甘心,使盡吃奶的力氣,用手拉、用肩扛,拚命的想移動它。
魯漢大笑,摸摸她的頭說道:“你這死心跟的固執性子,簡直跟你娘親一模一樣。”
“娘親?”她對這名詞兒還是很陌生。
“是啊!你的娘親,剛剛你看到的女人。”
那個當她踏入銷魂穀,為他第一眼所見時,他便真真正正的銷魂。
在他眼中,她的絕美是孤獨的,她的豔麗是寂寞的,他虔敬而崇拜的默默愛她,不敢奢望她回報,他僅乞求她能回眸一盼,他就心滿意足了。
想當初她說要他的命時,他簡直快樂得瘋了,那一刻他覺得自己活得多麼有價值,對她的所有付出都是幸福的,無怨無悔的。
知秋似懂非懂,若有所思。
未幾,仇煌走過來,直截了當的說道:“我要帶她走。”他的語氣強硬,明顯表態,就算是要殺了他,他也要帶走她。
魯漢靜了一會兒,醜臉上掩不住惆悵的妥協道:“好吧!也許這對她來說可能比較好。”
仇煌看得出他對仇泠的一往情深,沉吟片刻,開口邀道:“你願意與我們同行嗎?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這段時間對泠的照顧。”他的態度和緩下來,真誠的感謝起魯漢對仇泠無微不至的照料。
魯漢的醜臉當即亮了起來,當下點頭如搗蒜,“沒問題,多個人總是多個照應嘛!”
於是乎,一俊一醜的兩個大男人、一個無意識的女人,以及一個小女娃便成了一個奇異的組合,一塊踏上旅程。
之後,知秋反而喜歡給魯漢抱,因為,阿爹抱娘親的時間多過於抱她,連說話也是。
阿爹老是對不說話的娘親說話,講到開心時,還自個兒一個人嗬嗬直笑;可講到傷心時,便會隻抱著她,人也安靜多了;
她不了解,但不知不覺中又好像有點了解,總而言之,占了阿爹最多視線和關心的人是娘親。
不過,她並不會因此吵鬧,更不會同娘親爭寵,她獨立自主的性格已由此漸漸顯現。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日出、日落、月起、月落……一天又一天,他們四處流浪,隻為尋找心目中的天之涯、海之角。
終於有一天,他們找到了。
站在世界的頂端,他們誰都投有說話,畢竟,此時無聲勝有聲呀!
極目遠眺,腳下起伏得分不清是雲是海,層層波瀾,有激滔,也有平浪,拍擊著仇煌的心房。
揚首,陽光明亮但不刺眼,他隻覺天空變得好清好藍,沒有摻雜一絲絲異彩,連飄凝的煙嵐都沒有,有的隻是清澄、空遠,以及一望無垠的空曠。
承諾終於實現了,他應該感到萬分雀躍,但此時他的心境卻無預料中的激蕩,反而是異常的平靜。
解下負於背上的兩把神器,仇煌將鬼皇刀放在仇泠的玉手中握住,而他的另一手則拿著神邪劍,與她共同將它們並排插入地麵。
忽地,底下湧起白霧繞身,霎時恍若進入幻境,隱約之間,仿佛看見兩個身影正真摯而熱烈的相擁。
那可是失散的天地聖魂?
眨眨眼,白霧散去,幻境消失,隻見身前的兩把神器似乎正歡喜地迎接未來將長存左右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