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暇時間方為其是懶散的,保持同一個動作一呆就幾個鍾頭是經常的事情,他把這種舉動稱之為冥想。

想往前的腳步在想起昨晚小禮堂發生的一幕微妙心態下收回,轉過身去,躡手躡腳想離開。

剛剛邁出第二步步伐,背後傳來——

“許戈。”

在方為其調侃的目光下,許戈硬著頭皮來到他麵前,方為其看著她的表情無不寫著:我早已經看透了一起。

呐呐解釋著:“方為其,我……我是不想打擾你的冥想。”

方為其挑了挑眉頭。

周遭無人,甚至於連風也躲藏得無影無蹤,橫抱胳膊許戈居高臨下的看著躺在草地上的方為其。

方為其拍了拍他身邊的位置。

許戈不動也不動。

“我猜你有話和我說?”他懶懶的說著。

“沒有!”快速給出否定的回答。

方為其閉上眼睛,一副不再打算搭理她的模樣。

眼看天色已經暗沉下來,也許阿特已經處理好他的事情,她現在應該回去了,可腳步遲遲不動。

最終,許戈在方為其指定的位置躺了下來。

草地可真柔軟,頭頂上的那方暮色油畫一般,蒼涼而厚重。

目光直直凝望著那方暮色,直到它變成深色,深色的天際讓周遭變成一張大網,黑色隨著那張大網無邊無際的擴散著。

閉上眼睛,叫了一聲方為其。

“嗯。”他從鼻腔懶懶哼出。

一旦眼睛閉上,那些深埋在心底裏的東西就迫不及待的竄了出來,來到你的舌尖。

隻要你一開口,它們就幻化成為了語言。

“方為其,延邊冷麵還是那種味道、蜜餅也還是那種味道、可……可阿特變得不一樣了。”

周遭寂靜如死,獨自說話的人聲腔慌張。

手掌心輕輕貼在心上位置,心裏默念著“阿特”,沒有了,沒有了,沒有了從前的狂浪與張揚、以及無處宣泄。

“而我也……也不一樣了。”

有著很溫暖溫度的手蓋在她垂放在草地上的手背上。

“你當然會不一樣,我們都是一群爬樓梯的人,一個階梯一個階梯的,每爬上新的階梯,站在階梯上回望時,都會感覺到自己的變化,許戈你現在是二十六歲。”

也許吧,暗夜裏她也如是這麼的和自己說著。

可有一點許戈可以確定,從不管她站在那個階梯上,唯一、一成不變的是關於厲列儂那個男人。

怎麼會那麼愛呢?痛著愛著、快樂著。

可現在昔日的痛和愛、和快樂卻是遍尋不獲,二十六歲的許戈這是怎麼了?

暗沉的夜裏她想啊想啊,然後那個念頭越來越清晰了。

可她還是不相信,於是在昨晚,借著小禮堂時喝下少量的酒,借著那在身體裏揮發的酒精,她和她的阿特說。

“阿特,我出生那天有見到你。”

如果她的心靈是一片汪洋的話,那句話就是平地而起的滔天駭浪,可也僅僅是一個長長的午覺時間,那種隨時隨地會攪得她無法安生的滔天駭浪無所追尋。

昨晚,許戈在說那句話時心裏安靜的出奇。

真的隻是睡了一覺的時間而已。!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許戈再次睜開眼睛時,漫天的繁星。

這真的是一個適合講故事的夜晚,從前都是聖殿士講給她聽,現在故事就讓她來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