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這種大規模負麵新聞在圈子裏也不是沒有過先例,同行相輕不是第一天,最好處理方式便是低調應對,夾著尾巴做人。阿光找了幾個前輩案例參考,我們也製定了很多危機公關策略。
可是我們還是把情況往好處想了。重回劇組,我受到了很多指點,就是化妝師也很怠慢,場地裏新來實習電影學院年輕孩子都對我態度很不禮貌,這些我都忍了,可等到大胡子出來勸說我先回家時候我終於受不住了。
他搓著手也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沈眠,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之前出了那麼大事情,人都受傷了,你還是多多壓驚。”
他這話裏潛台詞卻驚心動魄,我試探問:“那劇組進度怎麼辦?我現在好差不多了,還是早點回劇組吧。”
他這下笑有些僵硬了:“是這樣子,你床戲不是太害羞了一直拍不來麼,這些天裏我們也去物色了替身,那女孩長和你6分像,化妝弄下再打個燈光竟然還真有點以假亂真。你可以去休息休息,反正後麵隻有個縞潮結局了,這姑娘也是電影學院應屆畢業生,演技不錯,我看讓她把後麵替了也不成問題。”
我怒氣暴漲,臨時換角,除了不可抗力和徹底不惜一切代價雪藏是根本沒有例外。《聲名狼藉》對我來說有很重要意義,我愛這個劇本愛這個片子,絕對不能輕易就讓人把它奪了走。
“床戲我會好好努力,你再看我一次和李凱銳配戲,如果還不行你再換。”
大胡子大概也覺得這樣子臨時換角太對不起我,還是答應了讓我再試一次。不過看他神色,大約也並不認為我能演好這個戲。
那個下午我便繼續留在劇組裏,重新熟悉一下劇本,但卻隻能坐著冷板凳看柳疏朗和替身姑娘在鏡頭前蹦躂。那幾個嘲笑我實習生便是替身姑娘親友團,見我坐冷板凳在茶水間聊天都肆無忌憚。
“啊呀,沈眠哪有你好看?而且她又不是科班出身,演技哪裏有你紮實,就演演舒言醉生夢死大概還像,演純淨幹淨還是你來好,畢竟還是學生,和她那種老江湖氣質不一樣。”
“對啊,可惜你們聽說沒,韓潛要和宋家小姐訂婚,這樣子不僅韓潛釣不上,宋家礙於麵子也不可能和她再有接觸。她原本就是靠HT宋銘成潛規則出來,這下子和東家也吵翻了,導演也不敢讓她接著拍了,畢竟電視台都有點封殺她意思,這片子給她拍以後審核不過不能公映不是白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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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便是一陣年輕無憂笑聲,幻想著踏進娛樂圈以後美好未來。我沒有再聽下去,悄悄退了出來。
回到家,宋銘元竟然也在,宋銘成被他嚴厲極凍目光掃有點哆嗦。一起吃了飯,我便被大哥叫進了書房。
他丟了疊報紙給我。
“現在弄的很難看吧?”
我默不作聲。
他用手敲了敲桌麵:“阿眠,要我幫忙麼?需要我出手麼?”
“你知道,亮出你的身份,那些流言蜚語不過是過眼雲煙,瞬間蒸發。”
他聲音蠱惑,我都不禁有點動心,這幾天來太過疲憊,以前聽人說,社會輿論能殺死人,隻是一笑而過,現在經曆,才知道生活在眾人眼光下人生,受到太多指點和條條框框規劃,一旦觸碰了某些人敏[gǎn]神經,被抓住大做文章,便是深淵。藝人職業就像是一張滿弓,隨時隨地都要緊繃,一個不慎就拉斷了。這些天我出門便是圍堵記者,手機一開就是不斷采訪,甚至公寓裏固定電話也不知道怎麼被神通廣大狗仔知道了號碼,不分晝夜響起,幾次淩晨3點被打擾之後,我隻能拔了電話線。而那次半夜在公寓裏醒過來,竟然發現窗外趴著個黑色人影,閃光燈透過黑夜傳出更加刺目光,拿起電話想報警才發現電話線被我拔掉了,聽筒裏隻有空曠寂靜,嚇得我魂不附體。
我找宋銘成試著壓過新聞,卻發現絲毫用處沒有。有人拋出了一個口號,然後鑽入人群消失不見,群眾卻被鼓舞著繼續走了下去,情勢變得很難控製,翻天覆地都是我新聞,對著我都是閃光燈,迎接我都是不懷好意希望我說錯話表錯態娛記。
我確實有些害怕。甚至也起了這樣心思,就這樣把身份拋出去,什麼事業,都拋掉,一個人躲到外一段時間。
宋銘元看了眼我表情,神色有些嚴肅:“阿眠,很多事情哥哥都想幫你做,不想你們受傷害,可是有些曆練是我不能幫你們麵對。”
“你要接手HT,控製關於旗下藝人輿論導向是你將來必須要麵對,以後你遇到藝人會有千奇百怪情況,但他們都不是沈眠,是我們宋家孩子,你要幫著他們扭轉局勢控製輿論,不能讓他們陷入這樣境地,你體驗過,不好受。”
“宋家孩子都要走到這一步,銘成最近也開始接手房地產了。你們不是溫室花朵,我們處在這樣家庭裏,都要麵對相應壓力,總有一天我會不在,你們要學會自己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