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段(2 / 2)

我點頭,韓潛帶給我泳池陰影實在太深,雖然知道這個鏡頭裏我隻要在水裏泡一泡,就可以起身,但是內心反而更加恐懼。這個部分需要攝影師和我一起下水,對我臉部表情需要做正麵處理,所以並不能請替身,加之確實是個短鏡頭,我也實在沒臉麵拖進度矯情什麼怕水。

但是真正下水卻不是那麼回事。我沿著泳池邊沿滑下去,看水漫過下巴,然後閉上眼,這時候遊泳池裏照明燈已經關掉了,因為我是在陳盡走以後跳下去,所以此時室內是黑暗,隻有窗外投射進來月。拍攝要就是水下那種黑暗和我恐懼掙紮。

舒言在賭,賭陳盡對她還有一絲感情。隻要有這點情意,她就可以扭轉局勢,她對那場求情太過迫切,就像是對自己一種變相救贖。堅定而執著,陳盡卻並不知道她心裏想是什麼。

“準備好了麼?要拍了,來,沈眠,把頭發解開來,待會要拍出那種發絲在水裏飄揚感覺。”大胡子一邊喊一邊讓各人就位。

這是我清醒時候後記憶。

後來我整個埋入水裏,沒掌握好呼氣吸氣,那種嗆水感覺立刻來了,其實隻要熬過幾分鍾拍完片段就可以,但是我身體於了我理智,它對水恐懼記憶深刻。

攝像機在水下繼續工作,我想我醜態大概也全被拍進去了,扭曲,掙紮,真心害怕。然後是抽筋,明明做了準備活動,卻還是出了狀況。

我隻記得我是被李凱銳撈起來,他滿臉慌亂,倒是入戲,發梢上水不停滴落到我臉上,我鼻腔裏全是消毒水味道,窒息感強烈隻想起身咳嗽。

他卻一把把我推了下去讓我繼續躺平,然後就是拍打我臉,查看我瞳孔,“醒醒,沈眠。你會沒事,你一定不能有事。”

之後我被他捏著鼻子做了人工呼吸。醫護人員快趕到,我被罩了個氧氣罩台上了擔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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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潛看到我時候我正吸著氧望著天花板發呆。

他走過來摸了摸我額頭,“你好像常常進醫院。”然後他轉了轉眼珠,“也常常上頭條。”

我有些羞愧,好不容易他幫忙把李凱銳那個事端壓製下去,昨天那個人工呼吸大概又可以被拿出來炒作一番。

韓潛卻沒再說話,隻是順手幫我換了花瓶裏的水,看了眼那裏原來插著花和卡片,笑了一聲,利落把裏麵花束拿出來丟掉,“有些枯了,我正好帶了新鮮玫瑰,剛才和嵐嵐去花園裏摘,換成這個吧。”

他利落丟掉了之前花束,心情很好一般擺弄起他的玫瑰來。我看了一眼垃圾桶裏的花,其實並沒有怎麼枯,隻是花開盛了,有些敗象罷了,換做是我,絕對不會扔掉,李凱銳昨天才買來的花,他不便在這個多事之秋出麵,隻好留了個祝福卡片讓經紀人送給我,挺好的花,扔的有些早了。

韓潛大概知道我心裏所想,倒是好心回過頭解釋了一句,“瓶子隻有一個,隻能插一束花。”他無奈般聳了聳肩,“那束花已經在花瓶裏呆了一晚,我的玫瑰是今天新剪,總不至於讓它在好的年華裏找不到棲息的花瓶在外麵枯萎吧。”

我覺得他說似乎在理,但邏輯裏卻總歸有點問題。可惜我現在腦子進水智商不太適合想這麼深奧問題。

他也善解人意地轉換了話題,“怎麼幾天沒見你倒是吃胖了一些,臉都變得大了點。”

韓潛語氣調侃,我知道是嘲笑,我那天其實離開了水麵就好了不少,卻被李凱銳左右胡亂打著臉,本來臉皮薄,這麼幾下,臉倒是有點腫。我甚至懷疑我後來不是因為溺水驚嚇昏迷反而是被打昏。

我央求導演,能不能剪掉原作裏那個水裏掙紮場景。卻得到否定回答。

“這是一個感情轉折點,小縞潮,而且舒言那種瀕死在水中的場景可以處理的很美,對整個片子處理上都是一個推動。”這還是大胡子上午說話,我曆曆在目,後來走的時候他拍了拍我,“好好加油,這個片子成了,你不會再是以前的你。沈眠,你不能再拖了,你是女明星,這次不能一舉轟動成名,後麵再想異軍突起幾乎不太可能。花都是有周期的。”

而我知道我在醫院裏待不了多久,輕傷不下火線,《聲名狼藉》進度要趕,那場鏡頭不給切掉,那個黑暗水池還是要我麵對。

而剛才就一直安靜著的韓潛突然側過頭來,“沈眠,你不會遊泳。我可以找嵐嵐讓她試著修改下劇本,改掉那個鏡頭。”

我卻突然憤怒,似乎那晚韓潛冰冷的臉,那晚肺部壓迫的感覺還在,“我不是因為不會遊泳才拍不好,我在水裏害怕,怕死。”韓潛可能是想幫我,可是以這種方式我卻反而有點不能接受。他是始作俑者,我對黑暗裏水麵恐懼,都源自於他狠辣的手段。現在卻又是這樣一種姿態。

“試著修改劇本?這個是全劇裏矛盾衝突的激化點,你去讓韓嵐嵐修改,也隻能讓她更加反感我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