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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我這麼說,陳丹丹臉上閃過不明顯的苦澀和複雜:“眠眠,我不要你的錢,我知道我之前那樣的開場白讓你覺得是在威脅你,而且你不相信我,我以前確實寫過你的小道消息,那時候經濟不好,你走了,我甚至找不到一起分擔房租的人,雜誌社要裁員,你知道的,我跟蹤不來,根本挖不到爆點的新聞。”

她說完這段,頓了頓,重新掌控了自己的情緒,又變成鎮定理智的陳丹丹,“你知道我家裏是傾家蕩產一樣供養我讀完大學的,我太需要留在這個城市裏找一份能糊口的工作。沈眠,當一個人連基本的衣食住行都滿足不了自己的時候,我們不能去苛求什麼原則,友情,甚至愛情。”

我聽她那一聲改口的“沈眠”,也是心理頗感慨的。其實陳丹丹給我寫的那些新聞,我是可以理解的,隻不過我本身是話題人物,她那幾篇作為前同事的爆料一出,雖然正文不痛不癢,但卻掀起了一股黑我的浪潮。而真正讓我厭煩的,是她拿著那晚的照片過來找我,我不知道她要讓我幹什麼,但每一件事都是要付出對價的。

“沈眠,很抱歉要用這種方式再相見,可是我實在需要韓潛的幫忙。”

陳丹丹終於直奔主題了,但這求人的對象似乎有點詭異。

“韓潛?你要韓潛的幫忙?”

“恩,我是沒辦法的,我其實現在已經準備跳槽去正規新聞報紙做記者了,然後那天去菜場,就是那條我們以前常常走的街,一輛奧迪把一個11歲的女孩子直接撞倒拖曳出了10米,孩子當場死亡,我正好在,用相機都把現場拍了下來,還有車牌號,之後交給了警方,卻不了了之,投到報紙,也不刊登,說是那奧迪車主是個小少爺,他爸爸來頭大。”

我大概明白了陳丹丹的意思,她其實是新聞專業畢業的高材生,屈就去當娛記已經是迫於生存,而每個學新聞的,都帶著點正義感和某些執著。

“那人爸爸叫什麼名字?”

“江野。其實你和韓潛那些照片不是我主動去找的,是那個酒保找到我們雜誌,希望能用這個換點稿費,我給了他錢,扣下了照片,沒給主編。”

而我也終於曉得陳丹丹為什麼想去找韓潛。江野是韓黨,韓家的人,而且是在韓家勢力集團中心很吃香的一個人物。陳丹丹想伸張正義無門,正好見著我和韓潛有一腿的照片,自然是病急亂投醫,想通過我給韓潛吹個枕邊風了。

可惜我能告訴她,我雖然和韓潛睡了一晚上,可是我們的關係根本沒升華麼!韓潛甚至都不知道我睡了他!

陳丹丹看我在思索,有些著急,忙著拿出另一疊照片,“你看,這些是現場,我備份了,我相信沒有人看到不會觸動的。”%思%兔%在%線%閱%讀%

她把那些照片塞給我,真的是直麵淋漓的鮮血,還有陳丹丹後期拍的那女孩父母絕望的表情。然後她把關於我和韓潛的那組照片和底片也都給了我。

我歎氣,“都在這個城裏,江野的名字你也聽過,這個忙我肯定幫,可是我隻能盡我所能,韓潛那邊我會去交涉,但結果怎樣,我不能保證。”

陳丹丹千恩萬謝的準備離身,我看著她的背影,突然有些傷感,她也是個懷揣自己夢想,堅守信念的好姑娘,可惜我們都回不去了。

我忍不住說了句,“其實你不用那些照片,我也會幫忙的。”

聲音很輕,但是她聽到了,她沒回頭,仍然背對著我,“沈眠,對不起,但是我真的很高興,我們都對這個圈子很清楚,像泥潭一樣,可是真好,這麼多年,你都沒變。”

我想起蘇婷那句話,一入此道深似海,從此舊人全忘懷。所有藝人閃亮的同時,也犧牲掉了很多。

狗仔和明星,終究是不能做朋友的,隔閡不知不覺間就在我們心裏長出來了,就像她不相信我會在沒有把柄的情況下自願蹚渾水幫忙,就像剛才她甩出韓潛照片的時候,我隻有一個想法,她是來威脅我的。

我們都不能再信任對方。

人都是多麵的。沒有壞的黑到底的人,也沒有純良到透明的人。之前我把陳丹丹想的太好,之後又把她想的太壞。

而此時望著桌子上的兩疊內容迥異的照片,我整理了一下,決定即刻動身去找韓潛。遲來的正義非正義,那位死去的孩子的父母,需要的是及時公正的處理,看得到的法律的製裁。

我打了韓潛的私人號碼。在我還沒準備好說辭的時候,就被接通了。

“沈眠?”

我有些局促,“韓先生,你,吃飯了麼?”

然後是電話那端的沉默,隔了半響才聽到韓潛繼續,“有什麼事要幫忙麼?依你的性格,是不會用這種方式主動邀請我吃飯的。”

我聽到他吩咐秘書調整日程,把晚上的會議調到了明天。

“恩,對,Rita,把會議安排到明早上,然後晚上給我在帝星定個包廂,哦,算了,不要帝星,哪家狗仔不太在周圍轉的?恩,你看著辦,換一家。”

然後韓潛清晰的聲音從我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