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家大宅。
宋晚心回雲城被送入醫院的事情,直到這一刻簡少和才知道。
婚禮上發生的事情瞬間被他串聯了起來。
“不是說晚心結婚了嗎?為什麼還會有這樣的事情。”
張叔站在簡少和的身後,也已經了解的七七八八的:“宋小姐好像生病了,顧總追到巴黎是因為宋小姐情況不穩定,所以現在帶著宋小姐回來了,大概是情況穩定了回來手術的意思吧。”
這些都是報紙的內容。
“生病了?什麼情況?”簡少和猛然的回頭。
張叔也被簡少和嚇了一跳:“不太清楚,這些事情報紙也沒說的很明白,恐怕要問顧總才知道了。”
沉了沉,張叔繼續說:“按照報紙的意思顧總應該也已經抵達雲城了,不管怎麼樣顧總回來了那麼就勢必會回到大宅,他怎麼都要給小姐一個答複。”
但是張叔卻第一次摸不透簡少和的想法。
在這樣的情況下,簡少和不是更應該擔心顧景南和宋晚心舊情複燃,會導致簡未然的婚姻出問題嗎?
可他似乎對宋晚心的病情來的更為關注和震驚。
包括之前簡少和把在巴黎的房產過戶給了宋晚心,就已經讓他震驚了。
“給我電話,我要聯係顧景南。”簡少和很快回過神,立刻吩咐著。
“好。”張叔立刻轉身去拿了簡少和的電話。
那些疑惑已經被壓在了心口。
而距離婚禮過去,也已經過去了三天。
這三天的時間裏簡未然一直都在簡家,除去了吃飯的時間根本見不到簡未然,但是在見到她的時卻又感覺不到她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仿佛前幾天的事情從來沒發生過一樣。
也好似從來都沒婚禮一樣。
就像今天爆出了這麼多事情,他也仍然顯得不急不躁的。
張叔在把手機遞給簡少和的同一時間,張媽匆匆的從門口跑了進來,快速的說著:“老爺,姑爺回來了。”
姑爺自然就是顧景南。
手機也隨意的被放在了一旁,他銳利的門口看向了大門口的方向。
有些邋遢,和平日衣冠楚楚的模樣相差甚遠,臉上還帶著顯而易見的疲憊,可就算是這樣顧景南的氣勢卻絲毫沒減弱。
在顧景南進入大宅的瞬間,簡少和也已經拿起一旁的煙灰缸直接朝著顧景南的臉上摔了過去,顧景南沒閃躲,煙灰缸重重的落在顧景南的額角瞬間就破了一個大洞,鮮血就跟著流了下來。
“這裏不歡迎你。”簡少和的聲音沉的嚇人。
但顧景南卻沒離開的意思,就這麼直挺挺的站在簡少和的麵前,也沒去處理自己額頭上的傷口。
瞬間,所有人都安靜了。
簡未然的身影出現在樓梯的拐角處,眸光一瞬不瞬的落在顧景南的身上:“爺爺,我和他單獨談一談。”
聲音輕輕淺淺的傳了過來。
那眸光隻是冷淡的落在顧景南的身上,而後就安靜的看向了簡少和。
簡少和看著簡未然,微微皺起了眉頭:“然然,你不想理的話完全不需要理這樣的人,能在結婚當天做出這樣的事,顧景南也沒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了。”
“爺爺。”簡未然仍然重複相同的話:“我隻是要單獨和他談一談。”
“好,我讓張叔和張媽在外麵等著,有事的話你就直接叫人。”
“嗯。”簡未然笑著應著。
而後她轉身就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原本攔著顧景南的簡少和也鬆開了手。
顧景南安靜的跟上了簡未然的腳步。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他錯了。
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判斷,結果卻一錯再錯的讓婚禮徹底缺少了一個新郎,雖然最終並沒鬧出多大的事情,但是這種事在簡未然心裏絕對就是一個不可能磨滅的陰影。
這種事如果發生在他的身上,他也絕對不可能原諒對方。
更不用說是簡未然。、
而且他離開的原因還是為了宋晚心。
顧景南自嘲的笑了笑。
但這件事如果重新擺在麵前選擇,他的結果也會是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他會選擇延遲婚禮,親自和簡未然道歉,取得原諒。
而不是現在這樣,把雙方都陷入了被動的局麵。
在這樣的沉思裏,顧景南站在了簡未然的房間門口。
房門緊閉,他伸手敲了敲門,因為長時間的不曾休息聲音都帶著沙啞:“然然。”
顯然簡未然沒理會的意思。
張媽和張叔就這麼站在顧景南的身上,兩人對顧景南做的事並不能理解,那態度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隻是兩人在簡家這麼長時間,知道什麼事該說什麼事不該說。
顧景南輕輕的轉動門板,房間的門並沒被鎖上,他很快順利的進入了簡未然的房間。
簡未然在顧景南進門後沒有轉過頭,隻是很安靜的站在落地窗邊看著窗外的景象。
顧景南朝著簡未然的方向走去。
就在快靠近簡未然的時候,簡未然很淡的開口了:“顧景南,那天我就是站在這裏,看著迎親的車隊進來的,你知道我那時候的心情嗎?”
“……”
“我很激動,雖然我們早就已經登記結婚了,但是我還是怎麼都抑製不了我激動的情緒,唐一情笑我就像一個花癡。”說著簡未然轉身,那眸光冷淡的落在了顧景南的身上。
顧景南沒回避的意思。
“結果,我的激動我的開心換來的卻是怎麼都沒想到的狼狽,迎接我的不是我的丈夫,而是丈夫的死黨,我不知道我當下是什麼心情,我以為我會撒潑,我以為我會發狂,結果我沒想到的是我竟然這麼的冷靜。”
“然然……”顧景南叫著簡未然。
“你沒資格叫我的小名。”簡未然冷聲嗬斥著:“在人生最重要的日子裏竟然能丟下自己的老婆,不遠萬裏的飛去找前女友,這一點大概也就隻有顧總可以做的出來了。”
“我……”
“別著急反駁我,我以前可以給自己找無數個理由覺得你是在意我的,對宋晚心已經沒任何感覺了,甚至你的一言一行都是這麼告訴我,但現在我才發現我多幼稚。”
“……”
“顧景南。”簡未然一字一句的叫著:“全世界最幼稚的女人,最蠢的女人就是我。”
“……”
“宋晚心想必現在很得意吧,得意的打了一個漂亮的仗,被我壓著多年的惡氣也徹底的出了,一個女人什麼時候最丟人,當然是婚禮沒有新郎,新郎去找自己的情敵的時候最丟人。”簡未然笑的眉眼帶著冷意:“你真的給了一份好大的驚喜。”
她的指控,她的斥責,她的不滿,她的委屈就像倒豆子一樣倒在了顧景南的身上。
“顧景南,這樣的情況下我要再不清醒的話,大概我真的就是腦子被門板夾透了。”
在簡未然這樣的眸光裏,顧景南不由自主的有些驚慌失措。
但這樣的情緒卻又被隱藏的極好。
“你定我罪以前,我有權利解釋和上訴,對嗎?”
簡未然隻是看著顧景南。
在顧景南以為簡未然願意聽自己解釋的時候,簡未然卻忽然開口打斷了顧景南要說出庫的話:“顧景南,我想我們真的不適合,從開始到現在都不適合,我們離婚吧,隻需要你花半小時的時間和我去一趟民政局,我和你都可以徹底的解脫了。”
一句話,讓顧景南瞬間變臉了,原本就顯得疲憊的臉色在這番話裏變得陰鷙。
那眸光浸染了墨色仿佛能吃人一樣。
簡未然沒在意,要不懼怕:“顧景南,我隻要我們離婚。”
“你做夢。”顧景南的眼神銳利的看著簡未然。
眼眶裏因為疲憊產生了紅血絲,大手扣住了簡未然的手腕牢牢的攥在手心裏。
“你放開我!”簡未然掙紮了起來。
“不放。”顧景南的態度霸道而直接,眸光沉沉的落在簡未然的身上:“我說過不管你說什麼我都可以接受,你的任何指控我都可以認,但是離婚這件事你永遠不要想,以前現在將來,都不可能離婚。”
“除了離婚,我對指控你沒任何興趣。”麵對顧景南的態度,簡未然的情緒也開始激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