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這下顧景南的臉色驚變。
“晚心的眼睛看不見,這幾天報告出來的結果並不像我們最初預估的那樣好,隻要半個月或者更快更短,眼睛失明沒給腦部腫瘤緩解的機會,反而促進了腫瘤的發展!所以現在晚心的情況誰都不知道怎麼樣了,之前的藥物服已經產生耐藥性,情況也不是你我想的那麼簡單了。”
一瞬間兩人鴉雀無聲。
“最重要的是我們欺騙了晚心,所以她才會離開,一旦發生事情那我們所有人就要做好準備。”傅恒的言辭犀利,看著顧景南眼中帶著不讚同。
“簡未然就不能消停一點嗎?已經和你結婚占據顧太太的位置,也不可能離婚,甚至馬上就要大婚,連最起碼的包容心和忍耐都沒有嗎?”
顧景南安靜了片刻:“和簡未然沒任何關係。”
“是沒關係,但如果不是簡未然的原因你至於現在這樣閃躲的態度?明明知道晚心現在的情況根本禁不起任何的刺激,你就算要刺激晚心我都不反對,但是起碼也要等她的情況穩定下來。”傅恒的聲音越發的憤慨,指頭比著顧景南的臉:“晚心沒事那麼皆大歡喜,晚心若是真的在這段時間出事了,你自己捫心問問簡未然真的能心安嗎?”
顧景南陰沉的臉色沒有任何緩解的跡象。
他一根接著一根抽煙。
宋晚心離開雲城讓所有的人措手不及。
以他們的能力想知道她去哪裏,無非就隻是費點心思而已,但是誰也不能賭這段時間內會不會出事。
這樣的概率在目前看來很低。
“你好好做你的新郎。”傅恒熄滅最後一根煙頭:“明天我就不來了。”
說完就要走。
就在傅恒轉身的瞬間,顧景南的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傅恒沒理會,步伐更快了幾分,而顧景南卻忽然扣住了她的肩膀,另外一隻手已經接起了電話,臉色驟變。
“你說什麼!”顧景南的聲音變得淩厲起來:“晚心現在在哪裏,什麼情況?”
傅恒的腳步立刻停了下來,眸光銳利的看著顧景南。
顧景南的手已經從傅恒的肩膀放了下來,整個人的有些微不可見的顫抖。
那是一種恐懼和害怕。
“晚心在法國。”詹姆士的聲音顯得冷靜但是又看的出的慌亂:“她不想讓你們找到她,還刻意選擇在路上繞了幾圈,還換了護照。”
“……”
“但是晚心的身體情況,你也知道的,這樣的顛簸再加上高空的環境,就算是頭等艙也是沒辦法控製的。”
“……”
“我沒想到會這麼快的時間,在晚心已抵達巴黎的時候情況就已經發生了惡化,在途中晚心就已經撐不住了,但是她不說。”詹姆士一字一句的說著:“現在晚心在第一次動手術的醫院。”
“……”
“這裏的醫生是之前給晚心手術的主治,但是麵對晚心這樣的情況也束手無策,就算是這樣的情況晚心也拒絕讓我聯係你們,可我沒辦法看著晚心在我麵前出事,所以我給你打了電話。”
詹姆士的聲音裏帶著壓抑的痛苦,在聲音的背景音是明顯的醫院裏的痕跡。
“我想現在唯一能幫得了晚心的人就隻有你了,醫生說晚心的求生意識很差,沒有求生意識有再好的醫療資源都沒任何的用處,所以你能過來嗎?我求求你。”詹姆士說的幾乎是快哭出聲:“我不想放棄晚心,但是我更不想晚心這麼痛苦的活著,也不想晚心沒任何的求生意識,我知道晚心的心裏始終隻有你,隻要你來了她就能挺過去。”
“……”
“晚心現在在重症病房內動不了手術,但是隻要你能出現讓晚心堅持下去,堅持到情況穩定,不管是回雲城也好,還是留在巴黎都是一線生機。”
“……”
詹姆士快速的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完,而後告訴了顧景南宋晚心在巴黎的位置,就聽見背後有人在叫詹姆士直接掛了電話。
傅恒的臉色也跟著越來越難看起來。
但相比顧景南現在的複雜處境就顯得冷靜的多,直接拿起手機就給韓雲祁打了電話把情況如實的轉達了。
全程手機都在免提的狀態下。
“晚心如果在這樣的情況下沒求生的意識,那必死無疑。”韓雲祁說的直接也不客氣:“但是隻要能讓她有求生的意識,穩定下來馬上準備醫療專機直飛雲城,就會重新回到我的控製中。”
“角膜隻能加快速度的找尋,非洲那邊幾次都有角膜的配型傳來,我覺得比我們預估的情況好,現在就是要穩定住晚心讓她回到雲城,起碼我能控製晚心的病情再一個月的時間。”
不管做什麼的前提,都是要先穩定住現在晚心的求生意識。
而這唯一能做的人就是顧景南了。
在韓雲祁的手機被掛斷了以後,顧景南直接頭也不回的就打開車門上了車。
傅恒微微一愣,追了上去:“你做什麼?”
“去機場。”顧景南說的直接。
“你……”
“我讓李源準備好專機,這樣明天一早我就可以抵達巴黎,見到晚心穩定晚心的情緒再準備好醫療專機讓她回來。”顧景南說的直接:“這是唯一的辦法不是嗎?晚心在這個世界上的家人也就隻剩下我一個,這種時候除了我,還有誰能去巴黎。”
“可是……”傅恒語塞,他沒想到顧景南竟然會在這樣的時候這麼做:“你明天大婚,你去了,那麼……”
“婚期照常,現在的情況下也不允許更改婚期,我明天爭取在晚宴的時候趕回來。”
隻要穩定住宋晚心的情緒,那麼接下來的話都好說了。
一切安排穩妥他就可以立刻回頭,在傍晚的時候再出現在雲城,趕得上晚上的晚宴。
起碼不至於完完全全對不起簡未然,也不至於真的把宋晚心給放棄了。
這是他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兩全的辦法。
但是顯然,傅恒卻不這麼認為:“你這樣去了,簡未然的性格,你可想而知……”
“阿恒。”顧景南忽然正色的看著傅恒:“簡未然再不喜歡晚心也並不是一個完全不講理的人,你相信我,簡家還在的時候簡未然就能有千萬種辦法讓晚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而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是實話。
但是簡未然卻始終沒這麼做過。
起碼在真的傷害宋晚心的舉動簡未然從來不曾做過,最多就是在嘴皮子上的刻薄而已。
而顧景南也賭上了和簡未然的未來直接去了巴黎。
傅恒拍了拍顧景南的肩膀:“剩下的事情我們三個會處理好,巴黎那邊有情況隨時告訴我。”
“好。”顧景南應聲。
而後顧景南駕車直接朝著機場的方向開去。
一小時不到的時間後專機就已經起飛,十個小時後就降落在國際機場上。
顧景南的離開無聲無息,全雲城沒有一個人知曉。
更不用說,此刻沉浸在婚禮喜悅裏的簡未然。
還有,雲城熱熱鬧鬧的那些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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