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班,要車直奔偵察營。
“張鵬在哪?”燕秀芳進了營部問偵察營王營長。王營長下連前一直跟著張全義當參謀,和燕秀芳很熟。
“哪個張鵬?”王營長被問的莫名其妙。
“昨天打架的那個學兵吧,在一連禁閉室。”文書回答說。
“馬上帶我去!”燕秀芳拉著文書就走,王營長緊緊地跟在後麵。
哨兵剛打開禁閉室的門,燕秀芳立即衝了進去,隻見張鵬臉色蒼白滿身是土,閉著眼半靠在床頭上,衣服上的血已經幹透了緊貼在身上,左臂纏著半截衣袖,還不斷的有血滲出來,床頭的桌子上原封不動的擺著他的早飯,一個窩頭,幾塊鹹菜。
張鵬聽到開門聲,睜開眼,看到媽媽,搖了搖頭,才相信自己不是在做夢。
“媽媽,他們欺負我。”張鵬撲到媽媽懷裏,喃喃地說。
“鵬鵬,不怕,媽媽帶你回家。”燕秀芳摟了摟兒子,強忍著沒讓淚水流下來,轉過身,彎下腰,背起張鵬向外走去,忽然感到脖子上有水珠滾過。
“張鵬,你怎麼了?”劉大勇和張鵬新認的老鄉周粱從炊事班給他下了一碗麵,剛走到禁閉室,看見張鵬被一個醫生背出來,以為他出事了,話裏帶著哭腔喊到。
“班副,沒事,我媽媽接我來了。”張鵬的臉上還掛著淚花,微笑著對劉大勇說。
“燕院長,是不是先到營衛生隊看看,然後再回家吧?”王營長上前說道。
“那•••那好吧。”燕秀芳猶豫了一會,決定還是先看看兒子的傷再做決定。
劉大勇,周粱上前托住張鵬,幫著燕秀芳把張鵬送往衛生隊。
“謝謝二位同誌了。”燕秀芳對劉大勇和周粱說。
“不用謝,我是張鵬的班長,沒有保護好他。”劉大勇滿懷歉意的回答。
到了衛生隊,劉大勇和周粱把張鵬送到換藥室,就被營長叫到外麵問情況,屋裏隻剩下燕秀芳母子和衛生隊的一個軍醫。張鵬的衣服已經讓血沾住了,用鹽水泡了一會才脫下來,燕秀芳打開張鵬胳膊上的包的衣袖,看到傷口有一寸多長,肌肉翻卷著,腫得發亮,已經發炎了,心象被小刀剜了一下。
“鵬鵬,我給你衝洗下傷口,有點疼,你忍著點。”燕秀芳說。
“媽媽,沒事我能挺住。”張鵬說著疼得直呲牙花兒。
“燕院長,恐怕得縫幾針了。”那個軍醫說,清完創口,發現被劃得很深。
“是的,那你準備下吧。”燕秀芳知道隻能這樣了。
‘針’,張鵬聽見說針,立刻嚇的打了個激靈,那個赤腳醫生留下的後遺症又犯了。
“能•••能不用針嗎?”張鵬嚇的有點結巴。
“沒事,打了麻藥,一點也不疼。”燕秀芳見張鵬很緊張,安慰他說。
“我不怕疼,怕‘針’,大舅說他受傷的時候拿燒紅的槍條一燙就好了,媽媽,你也給我燙下得了。”
“瞎胡鬧,那還不感染了,絕對不行。”燕秀芳說。
“燕院長,麻藥用完了,怎麼辦?”軍醫問到。
“沒麻藥,不能縫嗎?”張鵬問道。
“能是能,可是很疼的。”
“那就這麼縫吧,我不信還有大舅揍得疼。”張鵬想沒有麻藥還能少紮一針,媽媽在跟前膽又壯了,硬充好漢。
傷口很快縫合完畢,娘倆都是一身汗,張鵬是連疼帶嚇,不過還是咬緊牙關,沒吭一聲;在燕秀芳眼裏,張鵬的傷口隻能算小意思,可今天麵對的病人是自己的兒子,又沒打麻藥,心裏不由的緊張,手直打哆嗦,縫了一針,就下不去手了,讓營部的軍醫替換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