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羊皮紙……仿的也太不用心了吧?沒在墨跡上做處理就算了,起碼也該找張舊羊皮紙吧!就這,也好意思說是從古代遺跡裏挖出來的?當我們瞎子?!”
“和那枚戒指相比羊皮紙根本不算什麼。你看看,它亮的都能照出人影,難不成那個老東西糊塗到給它拋了個光?”
“別這麼快下結論,羊皮紙上的符號的確是古代文字,而那戒指……我敢說就連那些矮人工匠都不敢保證能仿製的一模一樣。”
與會者寥寥無幾的宴會上,賓客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形成一個個小圈子。他們彼此之間保持著親密卻又疏遠的距離,談論舉辦這次宴會的不知名者,挑剔展品的瑕疵,攀比各自的收藏。
吹噓,毫無用處。
這樣的道理他們再明白不過了。與老邁爾斯發現的東西相比,自家的收藏簡直就是破爛。然而誰又能想得到呢?一個遭人唾棄、鄙視,不學無術的糟老頭兒竟然能找到一座法師塔的遺跡。
天色近黃昏,太陽還未落下,舉辦宴會的廳堂內卻已是一片昏暗。暗淡的燭光,令其輝煌盡失,陰暗而又空格,格外壓抑。
等待消磨著賓客的耐心,令時間更加遲緩,而這宴會的主人邁爾斯卻還是沒有露麵。人們按捺心中的怒火等待著他的出現,迫不及待的想要一睹這老混球的嘴臉,言盡惡毒之語,指責他的傲慢與自大。
“有請宴會的主辦者,這座宅邸的主人!曆史的仆從!奇跡的發現者!偉大的學士,邁爾斯·莫韋!”
二層的階梯之上,仆從以洪亮的聲音吸引賓客的注意,宣告老邁爾斯的到來。
“切,走狗屎運找到點東西就自稱學士了?”
“哼,可算來了。”
賓客們耳語著質疑之詞,鄙夷仆從過分誇大的言辭,有如評論家般刻薄,窮盡酸腐之言卻說不盡對邁爾斯這糟老頭的嫉妒。
老邁爾斯站在二層的台階之上俯視著眾人,將賓客的舉動盡收眼底。隨後滿意的點了點頭。端著貴族的架子,享受著人們嫉妒的眼神,在仆從的攙扶下一步步走向廳堂。
雍容華貴的服飾包裹著他幹癟的身板顯得臃腫而滑稽。十指上胡亂佩戴的戒指,誇張、粗俗,於抬手之間,叮當作響。這些本象征著財富與地位的飾物,卻彰顯了老邁爾斯品位之粗俗,將他出身的卑微暴露一覽無餘。
賓客們捂著嘴不動聲色的笑著,一掃心中的憤怒與嫉妒,取而代之的則是憐憫。顯然,老邁爾斯的那番舉止已成為他這生最大汙點。
被堂而皇之的理由拒絕在社交之外,成為貴族們恥笑的對象,甚至身敗名裂,變成酒吧裏人們津津樂道的笑話……如此這般悲慘的結局已被注定。
此刻,老邁爾斯依舊沉迷於良好的自我感覺之中,渾然不自知。行至台階中間,他停下自己的腳步,依在扶手上,翻開衣物,顫顫巍巍的將單片鏡和皺巴的紙團從係在腰間的小口袋中拿了出來。
旋即清了清嗓子,點著紙上的內容開始那準備已久的高談闊論。
“過去,一直是個謎。那些遺留下來的古物無不令人驚歎。因此我們不得不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曆史究竟是不是在倒退。於是我研究曆史、發掘古物,卻發現過去的文明竟然真的比現在要輝煌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