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帝王本就不是多話的性子。而清霧和霍雲靄的關係,更是僅有心腹既然心知肚明。

若真的單單是為了清霧而來,霍雲靄九成九會讓於公公一句話都不解釋。畢竟兩人之間的牽連若是被旁人知曉了,隻會給清霧惹上更多麻煩。

既是帶了這麼一大串話,就必然還有其他的目的。

秦疏影微一挑眉,暗暗斟酌了下,覺得那幾句話有兩層意思。

其一,霍雲靄生怕柳府出事的時候,秦疏影未能及時趕到,故而派了禁衛軍來。為的就是護好柳家人。

其二,即便他帶了刑部的人趕到了,若是事情無法對付,那麼禁衛軍也能助他一臂之力。

頭先那個理由,秦疏影能夠理解。那第二個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疏影快速思量著。往旁邊一瞥,瞧見了柳方石,忽地就想起了今日見到霍雲靄時候,少年帝王對他說的一句話。

——多留意一下柳方石。

霍雲靄讓秦疏影調查的案子,已經持續了很久,都沒有突破性的進展。如今好不容易尋到了柳方石這條線索,自然不能輕易放過。

這一次,莫不是想讓他正大光明地捉了這人去,在刑部裏好好審訊一番、然後從中尋出些蛛絲馬跡?畢竟柳方石這次犯了錯,即便把他押進牢裏,也是因了他當眾尋事的錯處,無人會懷疑到旁的事情上來。

可是柳方石並非官員,他的案子應該歸京兆府管。即便刑部插手,也得將人送到京兆府審訊。不過,如果柳方石求他插手一管,他“盛情難卻”之下,不得不把人帶進刑部大牢了,京兆府再來問他要人,他自然是怎麼都不會交出去了……

秦疏影心中豁然開朗——左右世人都知曉,他秦大將軍做事素來張揚。那麼偶爾憑著心意做點出格的事情,不為過罷?

他挑眉一笑,揚聲說道:“柳方石故意挑釁當朝官員,其用心之險惡,實在難以言表。必然要關押起來好好審訊。”再朝於公公笑笑,“既是陛下的人來了,這裏想必也沒我們甚麼事了。就讓禁衛軍將他帶回去罷。”

大理寺郭大人皺了眉,道:“此事或許應當京兆府……”

他話說到一半,正對上秦疏影涼涼的一眼。頓時喉頭一哽,後麵的話就咽了回去。

秦疏影朝鄭天寧揚了揚下巴。

鄭天寧會意,扯了扯唇角,扭頭朝郭大人說道:“聽說,大理寺最近新到的刑具都還閑著?再不使使,怕是要鈍了罷。”

大理寺衙吏麵麵相覷。

一個白身犯了錯,而且還不是甚麼大案要案,能和大理寺的刑具扯上甚麼關係?

郭大人已經有些明白過來,此時捋須的手連個停頓都沒有,當即笑容和煦地道:“是這樣沒錯。想必是時候尋人磨一磨了。”

鄭天寧就朝於公公拱了拱手,道:“還請公公給陛下帶個話。這事兒若是驚動了陛下,實在是不應當。不如就讓大理寺去處理罷。”

於公公低眉斂目,朝側後方看了一眼。

禁衛軍中一位頭領上前笑道:“我們既是已經來了,又何須勞煩大理寺的諸位大人?兄弟們已經閑了好久了,好不容易得了陛下的命令來處理政事,可是得好好管上一管。”

這邊禁衛軍和大理寺“爭著”要人,那邊“香餑餑”柳方石和打手們卻齊齊地冷汗直冒。

他們這一次鐵定逃不過,肯定要被抓到監牢了。

若是被禁衛軍抓走,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