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去醫院看到的那個熟悉身影,原來是千銳澤。
鍾離行抿嘴,卻沒有繼續郝嫻這個話題,反而問道:“這次要不是嚴韶雲下定決心去見他,都還沒人發現他倒在家裏。”
“韶雲,她現在還好嗎?”問出口後,郝嫻都覺得自己這問題很傻,怎麼可能會好。
“在醫院已經陪了好幾天,嚴家人來了也勸不回去,情緒很不好,你去和她聊聊吧。”boss揉著郝嫻的頭發。
因為發生了這些事,所以越發察覺到人很脆弱,說不定下一刻便會失去眼前的人。
郝嫻也不知道自己一路上在想些什麼,等她到病房外頭的時候,隻見嚴韶雲一臉木訥的看著病床上的人。
沒有眼淚,但眼睛紅腫,也不知道究竟哭了多久。
此時郝嫻腦子裏回想著當初嚴韶雲喝醉時候傾吐出來的話,她說,“千銳澤是一個特別好的人,溫柔又善良。”
“我再也找不到比他對我還好的人。”
也正因此,這麼多年,嚴韶雲心裏沒有容得下第二個人。
郝嫻看著她那表情,心髒也開始微微疼,她一個外人看了都這麼難受,嚴韶雲的心情可想而知。
等郝嫻進去的時候,嚴韶雲都沒有給一個眼神,她現在隻想看著病床上的人,多看一眼,是一眼。
“韶雲。”郝嫻喚了她一句。
其實嚴韶雲知道郝嫻進來,這些天來過的這些人,她都知道。
郝嫻在嚴韶雲對麵的椅子上坐下,瞧著病床上的人,肉眼可見的消瘦了很多。
哪裏還有以前的意氣風發,短短幾個月沒有見,也不知道他究竟承受了些什麼。
許久,嚴韶雲才沒頭沒尾的說了句,“他醒過。”
郝嫻看著她的眼睛,溫柔中帶著悲慟,此時的她需要一個傾訴的人,“他和你說了什麼嗎?”
嚴韶雲手搭在千銳澤手上,嘴角帶著笑,但眼睛卻在哭,“他說我瘦了。”
好半天,郝嫻根本說不出話,卻見嚴韶雲抬頭,滿臉的淚,卻依舊帶著笑,“你說他是不是傻?”
是,傻透了。
郝嫻看到她這樣,難受了,“韶雲啊,難過就不要笑了。”
卻見嚴韶雲搖頭,“他以前說過,我笑的時候最好看。”
郝嫻知道嚴韶雲心裏怎麼想,覺得自己多笑笑,他心情好,病也跟著好了
其實她心裏清楚,這病不會好。
“他舍不得我”嚴韶雲帶著一種偏執的對郝嫻說道。
你看,他走了這麼多年,還是放不下,所以回來看了,終究還是舍不得。
其實這已經是她最後的執念。
要說千銳澤最後悔,也最慶幸的一件事,就是回國,再次見到嚴韶雲。
見到她依舊好好的生活,見她任然活的很好,本來隻想遠遠的看一眼,可終究舍不得,貪心的想將時間拖到最後。
漸凍症這種病,了解它的人太少,也沒有人清楚,千銳澤在一個人的時候,究竟承受了多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