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早已降臨,夜色下城市依舊車水馬龍。朦朧的霓虹下,夏千檸在一家小賓館門口站定,歎了口氣,走了進去。
這條街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要是放在往常,她絕對不會來。隻是今天特殊,閨蜜張子鈺在電話裏哭訴失戀,要她來陪。夏千檸拒絕誰都拒絕不了她。
“408……408……哪間是啊?這地兒還真是……”夏千檸仔細地辨認著門牌,一麵躲著偶爾路過的身份不明的男人,一麵腹誹張子鈺怎麼選了這麼個地方。
她正找著,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屏幕上顯示出周玉蘭的名字,夏千檸微微皺了皺眉。
周玉蘭是她戶口本上的母親,並沒有血緣關係,關係僅限於此。
夏千檸歎了口氣,接起:“怎麼了?”
電話那頭傳來周玉蘭急切又不耐的聲音:“你在哪呢?你爸病情惡化了,你趕緊回來看看。”
“知道了,我馬上回去!”夏千檸一怔,匆匆答應了一聲就掛了電話。
有句話叫“有後媽就有後爹”,夏千檸一直很慶幸她的父親不是這種人。近來父親的病越來越嚴重,要不是張子鈺叫她出來,她不會離開父親半步的。就在這個節骨眼父親病情加重了,無論如何她都得回去。
夏千檸沒再向前走,靠著牆撥通了張子鈺的號碼,在等待接通的嘟嘟聲裏一下一下敲著牆。
“快接電話啊……”
許久,電話接通,那頭響起張子鈺的聲音:“喂?千檸?”
“子鈺,我……”
夏千檸話音未落,嘴便被人捂住了,隻能發出幾聲嗚咽,被人勾著脖子往後拖。
她被拖進黑暗的拐角,判斷不了身後的人什麼意圖,隻能確定是個高大的男人,男人的呼吸打在夏千檸的耳邊,她不自覺偏頭躲了躲,張嘴咬上男人捂著她嘴的手。
男人吃痛,輕吟了一聲,隻是壓的很低。隨後,男人開口,聲音低沉:“別叫。我不會傷害你。”
夏千檸沒單純到會覺得這人隻是想和她探討探討人生,想想看過的新聞,被拖走的都沒有好下場啊!夏千檸越想越害怕,拚了命地掙紮,兩條腿亂蹬,手朝身後的男人狠狠打下去。可她隻是一個女人,男女之間力量的懸殊在此刻展露無疑。無論她怎麼掙紮,身後的男人都不鬆手,手在她脖子上錮的更緊了些,脖頸被男人的大手緊箍,窒息感點滴蔓延。
要死了嗎……
夏千檸的心絕望到穀底。正當這個時候,包圍著她的窒息感驟然消失。
男人放開了她。她戒備地靠著牆,在黑暗中勉力觀察,是個普通的賓館房間。房間昏暗,夏千檸看不清男人的臉,隻能聞見空氣中彌漫著的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蘇鍾打量著黑暗中夏千檸嬌小的輪廓,暗歎了口氣。如果不是遭了暗算,他怎麼也不至於隨便拽一個女人來替自己打掩護。
隻是眼下,蘇鍾沒功夫考慮夏千檸的感受。他關好門,背緊緊的貼在門上,全神貫注地盯著門外的動靜。不多時,門外響起一串雜亂的腳步聲,伴隨著人的叫喊。正是來找他的。
夏千檸不清楚蘇鍾的意圖,想趁他不注意聯係張子鈺,低頭一看才發現,在掙紮之中,不覺間手機不知道掉在哪了。她抬頭看看,男人比她高出一個頭,就守在門口,背倚著門,封死了她出去的路。即使是一片黑暗,夏千檸也能感知到蘇鍾的視線打在她身上。
眼睛漸漸熟悉了黑暗,夏千檸一眼便看見了男人還在流血的傷口。傷在肩上,整條手臂都已經被血侵染成暗紅,一看便知失血量驚人。看來這就是血腥味的來源。
夏千檸打了個寒顫,不禁揣測起眼前這男人的身份。就算不是什麼十惡不赦之人,估計也是個亡命徒……
想到這,夏千檸咽了口唾沫,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我……我可以把所有的錢都給你,能不能……”
夏千檸話音未落,就被蘇鍾打斷:“把衣服脫了。”
“什麼?”夏千檸手情不自禁護在身前。她雖說在家裏不怎麼受寵,可不管怎麼說也是世家小姐。可是現在有個帶著殺人犯氣質的人叫她脫衣服?
“我不脫!”夏千檸瑟縮地看著蘇鍾,不知道哪裏爆發出的勇氣,梗著脖子反駁。
蘇鍾眯起眼睛,看不出喜怒。突然,門外有雜亂的腳步聲響起,聽起來,就像是剛才路過那幫人,又折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