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濤最見不得這樣的場麵,心如刀絞。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師弟石大山,隻好說:
“大山,哭吧,哭出來會好受些!”
“我……我石大山真沒……沒出息!我……他娘的真不是個爺們!”
石大山哽咽著,居然自己扇了自己兩個耳光。
“大山,你千萬不要如此自責!”
江濤緊緊抓住他的兩隻手,開導他說:
“據我所知,姓果的十分陰險狡詐,你千萬不可單槍匹馬輕舉妄動。倘若小玉在天有靈,他也一定不希望你冒此風險急於報仇的。小不忍則亂大謀,當然,此仇咱遲早要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石大山淚眼汪汪盯著江濤的雙眼,點了點頭。他一麵抽泣,一麵用袖子擦著眼淚。
“請石師傅放心,我和二叔一定要幫你報仇雪恨!”孔亮攥了攥拳頭,義憤填膺。
“噢,師兄,還……還有一個重要情況!”石大山終於冷靜了下來。
“還有啥情況,大山?”江濤問。
“呃,我回來時迎麵遇上了胡刺史的馬車,後頭跟著秦童寶的人馬,他們一陣風似的急急忙忙出山往金城方向而去了。我怕師兄你們不安全,於是趕緊折回來了!”
石大山說著,摸摸渾身是汗的棗紅馬,顯得很不好意思。
“師兄,真對不起……對不起你這馬駒,你瞧它都累成這樣了!”
其實江濤早就心疼起自己的棗紅馬了。
此馬雖說是州衙裏的官馬,他江濤對它沒有獨立產權,但一轉眼已經陪著江濤兩年了。
風裏來雨裏去,寒暑易節,急主人之所急,想主人之所想,馬不通人語卻能通人性,江濤早已把他當成了朋友!
江濤的孤獨沒人能懂,可騎在這棗紅馬脊背上時,他覺得它懂。
“嘿嘿,大山,沒啥。”江濤口是心非,言不由衷。
孔亮催促說:
“二叔,時辰不早,咱得趕緊去看看城磚到底怎麼樣了!”
於是,五人急急忙忙直奔山崖下巨大的“黑眼”而去……
“站住,你們是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擅闖磚窯重地?”
快到山崖下時,有人在百步之外騎馬喊話。
江濤仔細看時,隻見那人手裏的弓箭拉得如同滿月。他擔心對方一不留神鬆開手裏的箭矢,心登時砰砰直跳。
孔亮轉身質問蒲州大漢:
“老鄉,你不是說秦童寶的人馬都撤回去了嗎,怎麼——怎麼這裏戒備如此森嚴呢?!”
蒲州大漢傻了眼,連連解釋:
“不……不,孔公子,俺過來時這裏的確剩下沒幾個人了,呃……你不信的話甄官署那些匠人可以作證!”
箭在弦上,情況不明,孔亮看這老鄉急得額頭直冒汗,便暫時不再逼迫他。
“喂——,對麵的兄弟們,請先放下你們的弓箭!我們奉欽差大臣秦童寶之命前來複查城磚!”
孔亮隨機應變,聲音洪亮地向對麵喊了話。對麵騎馬的人卻大笑道:
“哈哈,別再裝蒜!你們說秦童寶是欽差大臣,荒唐至極!你們要是再不站住,我可就要放箭了!”
江濤與孔亮、石大山,還有倆壯漢,麵麵相覷,一時竟搞不懂對麵是哪裏的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