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童寶居然不怕髒不怕累不怕危險要親自進窯驗磚,這讓江濤不得不對他又重新審視了一遍。
“秦大人且慢,使不得,這萬萬使不得啊!”
秦童寶剛抬起腿,果縣尉就急忙上前製止他,卻被倆侍衛一雙鋼刀架在脖子上不敢動彈一下。
“別傷害他,讓他把話說完!”
秦童寶抬手示意一下,侍衛立即放下鋼刀。
果縣尉氣喘籲籲道:
“欽差大人,您可千萬千萬不能進入此窯,此窯中有鬼!”
“啊哈哈哈,有鬼?別嚇唬本官,有鬼本官更要進去,捉他個鬼便出來,看他死鬼奈何得了我活人!”
不料秦童寶不僅不怕反而更感興趣了,果縣尉不得不進一步把事情說明。
“不瞞諸位大人,前段時間有個小師傅在窯頂氣眼探看時不慎失足,落入此座窯內,一命嗚呼了!”
說到這裏時,果縣尉瞄了一眼江濤,歎了口氣接著道:
“唉,可憐的娃兒,為了燒窯操心受累,最終……最終還獻出了寶貴的生命!”
江濤一聽覺得不對勁,直接衝上去抓住果縣尉質問:
“姓果的,你說的這個小師傅是不是我師弟石小玉?!”
果縣尉沒吭聲,隻是點點頭。
“你胡說八道!前幾日我來時師弟他都好好的,怎麼就突然沒了呢?再說,這磚窯已經熄火,即使掉下去也不至於斃命吧!”江濤急了。
“兄弟節哀順變吧!”
果縣尉臉上現出哀傷而無奈的神情,反過來抓住江濤的胳膊肘,一邊安慰一邊解釋道:
“果某理解你失去師弟的心情,可是兄弟你想想,小玉師傅他平日裏就病怏怏的,掉入這剛剛澆了水填了黑金的焦窯裏,能活嗎?”
“我不相信!你們這麼多人為何不將他救出?!”
江濤抓住果縣尉的胳膊一個勁搖晃,果縣尉卻顯得耐心而克製,似乎十分理解江濤此時此刻的心情。
“程參軍,你過來一下!”
果縣尉喊來不遠處的程參軍,“你是負責磚場日常事務的,給剛總監詳細說說那天的事情吧!”
程參軍腆著個大肚子顫顫悠悠跑了過來,左一把右一把擦著額頭上的汗珠,做了賊一般不敢正視眼前的江濤。
“說,我師弟他怎麼了?!”
江濤情緒有點失控,緊攥著劍柄的手抖得十分厲害。看這架勢,寶劍隨時都有可能出鞘。
“別……別衝動,老弟!”
程參軍驚慌失措,喘了幾口粗氣,伸出顫抖的雙手示意對方不要拔劍,“聽我說,不是我——”
“鬼,有鬼!”
果縣尉突然驚叫一聲,跳了起來。秦童寶也急忙後退幾步,驚慌失措地四下裏張望。
程參軍橘子皮似的臉上滲水一般布滿了汗珠,連忙改口道:
“不……不是,我……我們想辦法救了,可最終還是沒……沒能救活他!”
“放屁!為何不開窯救人!”
江濤看他這副裝腔作勢的模樣,一咬牙便要拔出寶劍,將這同壞蛋沆瀣一氣的慫人做個了斷。
“冷靜,你得冷靜,剛總監!”
承影寶劍已經拔出了一半,江濤的胳膊卻被姓果的抓住了。他隻覺得胳膊一陣酸疼,手不由自主地鬆開劍柄。
“剛濤,你想想看,這磚窯我們敢擅自打開嗎?”
果縣尉說著這話時,眼睛是朝著秦童寶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