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武冷笑一聲:
“薩寶先生,這可不隻是麵子問題!我們漢人有句話叫強扭的瓜不甜,不知你聽說過沒有?你就不怕薩沙拉公主到我們孔家受罪?”
史薩寶道:
“我並沒有強求啊,婚姻大事豈能兒戲?曹仁惠早就向我講過你家公子,那小子我聽了都喜歡!至於你孔校尉的為人,我也並非不清楚!薩沙拉公舉能做你孔家的媳婦,是她的造化。我尊貴的孔校尉,您說是不是呢?”
史薩寶不提那個曹仁惠便罷,一提起他,孔武立馬倒胃口。這不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的事嗎?倆胡商狼狽為奸,想要通過聯姻將他孔校尉拉下水,打通金城關的障礙。
孔武想到這兒,瞟了史薩寶一眼,晃著個大腦袋道:
“薩寶先生所言甚是荒謬,道聽途說而已!犬子與曹仁惠未曾謀麵,孔某同史薩寶認識不過兩日。因此,孔某並不想倉促訂下婚約,害人害己!”
他靈機一動:何不當著這位張節度使的麵兒將事情說破,光明正大要求回蘭州呢?他史盤陀不看僧麵也得看佛麵,總不會在這會兒讓人將刀架到自己脖頸子上攔住不放吧!
孔武一轉身對坐在旁邊的張節度使抱拳道:
“張將軍,犬子如若能攀上史薩寶這樣的泰山也算是他小子的造化!孔某並不是不給大人這個麵子,孔某實在有難言之隱!”
他的話顯然讓張節度使有些吃驚。史薩寶見勢不妙,搶先一步開口道:
“孔校尉有何難言之隱,我替你說出來得了!令郎箭傷並無大礙,解藥已經送去,您就別急著回蘭州,在鄙府暫住幾日吧。還是咱張將軍說得有道理,既來之則安之嘛!”
張敬忠沒理睬史薩寶,繼續問孔武道:
“孔校尉,令郎年方幾何?亦在軍中?”
孔武回答:
“回稟張將軍,犬子年方十四,尚未從軍。隻因天生喜歡行伍,隨父執行防務,夜裏被突厥賊人狼毒箭所傷。聽說涼州薩寶府有解藥,孔某便連夜趕來討取,不料——”
張節度使接著他的話茬,將他要說的話說了出來:
“——不料被史薩寶給關了禁閉!”
孔武聊聊點頭稱是,驚訝地問:
“孔某遭遇,張將軍何以知曉?”
張敬忠節度使衝史薩寶一笑,道:
“他史薩寶這點伎倆,如何能瞞得過本官?”
史薩寶臊得滿臉通紅,倒滿一杯血水一般的葡萄酒,道:
“張將軍,看來什麼也瞞不過大人的法眼!我,我罰酒一杯吧!”
張節度使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指著旁邊一大甕酒釀道:
“既然是罰酒,就得罰這一甕。各位看如何?”
史薩寶一聽,立馬又提了個無理條件,道:
“張將軍,沒問題,隻要您能成全我和孔校尉兩家的聯姻之事,就算我史盤陀喝得醉成泥都心甘情願!”
張將軍一拍手,朗聲笑道:
“好,本官成全!”
史薩寶激動得眉飛色舞,轉身喊道:
“婚約,還不將婚約呈上來?”
孔武一看,堂堂河西節度使真要主持這事,自己還能推辭嗎?不看僧麵也得看看佛麵啊!